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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太陽落下,黑夜就會蔓延,逐漸蠶食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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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中馬車噠噠的聲響,在這個寂靜的山道越發顯得空寂。馬車轅座上的少年,正如他的名字一樣左顧右盼,期望找到一家客棧,可以供疲憊的他們歇歇腳,去除一身的疲累。
但昏暗的盡頭,似乎只有一望無盡的黑色紗罩。
馬車里的兩個人盤膝而坐,有風從車窗不斷涌進來,掀起車簾,窺視車里的一切,卻只能看見模糊的身影。
夕遙的手抵在虛淵的後背,牽引千機毒到自己的手掌之中。這幾日經過劇毒的刺激,雪山氣海已沒有先前的活躍。微小的千機毒,于雪山氣海的作用微乎其微。體內的氣在第十一氣孔之前徘徊,等待下一個契機,沖破障礙,穿越第十一個孔壁壘。
虛淵屏氣凝神,導引體內毒素沿著夕遙的吸力方向慢慢傳遞,這個過程很緩慢,緩慢到讓他憂心。
官道邊燈籠發出的微弱光芒,劃破了黑暗,照亮了顧小顧黑色的瞳孔,使之閃耀出神采。
顧小顧重重的打了一下馬鞭子,“駕、駕、駕。”
馬兒仿佛從燈光中見到了歸宿,跑得更加賣力。
顧小顧的歡快自然瞞不住虛淵,“小顧,怎麼回事?”
“前面有一家客棧。”
虛淵掀開車簾,夕遙從馬車里探出頭來,“錯過客棧。”
不得不佩服夕遙的眼力,他們看那燈籠,都覺得有些恍惚,更何談門牌上的字。
“你是不是看錯了,哪有叫這麼個名字的客棧?錯過客棧,錯過了客棧,就沒地方住。”顧小顧對夕遙總是有一些質疑,那些神奇的東西讓他覺得好奇,又不敢相信。
“怎麼不能叫這個名字,錯過客棧,你不住他的客棧,便會錯過客棧。”
這樣解釋起來倒是有些道理,不住“錯過客棧”,就會錯過客棧,客棧老板倒是挺詼諧。
馬車停在客棧門口,大門緊閉,里面有星星燈火,卻安靜地出奇,偶爾傳出幾聲馬的嘶鳴。
顧小顧下了車,便去敲門,虛淵叫住了他,“等等,小顧。”
虛淵望著路邊的馬蹄印子,緩緩道,“這樣的蹄印,平常的馬根本踩不出來。”
夕遙跳下馬車,“這還簡單,問問不就知道了麼。”
透過門縫,看見院子里的四匹馬,夕遙以馬嘶聲開始問道,“你們從哪里來。”
一匹駿馬打了打響鼻,“從潞州來的。”
“你們都是從潞州來的?”
“不是,那一個不是?”
“你是從哪里來的?”
“沂州來的。”
“怎麼回事,這些馬兒都叫個不停,該不是餓著了吧,你難道沒有添馬料。”一個女人的詢問聲響起。
“老板娘,沒有啊,我剛剛加的草料,這些可是少見的好馬,若是餓壞了,那些客官豈能饒我。”
女人嗔罵了一句,“就你見多識廣,好了,去看看樓上的客人還有什麼需要沒有。”
“得呢。”
夕遙看著二人進了門里,對著虛淵道,“三匹是潞州來的,一匹是沂州來的,潞州我知道,可是從來沒有听過有什麼沂州?”
“潞州雪花鬃,沂州閃電駒,都是價值千金的好馬,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沂州並不在中碧大陸,在東碧大陸,靠近中碧。”虛淵望著這間孤立在荒野里的客棧,抬了抬頭,開始敲門。
“誰呀,都這麼晚了,才來投宿。”
老板娘打開門,左臉上有一塊黑斑,手里拿著一塊抹布,說話之間,還將抹布抖了兩下。
夕遙湊過去深深呼吸兩下,他簡直對毒藥有些上癮,“這味道不對?”
虛淵微笑地看著她,“老板娘,你這莫非是一家黑店。”
老板娘掛起招牌式的微笑,“哪里,哪里,客官里面請,小路子,還不快帶客官上去歇息。”
小路子從樓上匆忙跑下來,“客官樓上請。”
顧小顧拋了一錠銀子給老板娘,“照顧好我們的馬。”雖然馬兒比不上馬廄里的四匹好馬,但拉了他們一天,也該對它好點。
“各位且歇息、歇息,飯菜馬上就上來。”小路子倒好了茶,出門時順帶關上了房門。
顧小顧疑惑地道,“這里怎麼會有一間客棧,以前的時候都沒有。”
夕遙才不在乎,一口喝了茶水,“說不定新開的,你好久沒有走這條路。”
顧小顧大約十年前的時候,跟隨毒王從天府城到腐尸沼澤邊緣定居,他的理由確實不夠成為佐證,便閉口不言。
“確實是黑店,而且還是有些門道的黑店。”虛淵喝了口茶,區區蒙汗藥,還藥不倒他。
飛流瀑布和飛流山澗乃是中碧一絕,吸引很多游人前去觀看,由于流光鎮距離較近,所以也頗為沾光。但是人們去看飛流瀑布,都是經南河乘船而下,到達東西河*匯處的艾山城,然後走左右交叉道之右道抵達飛流瀑布處,遙望瀑布,俯瞰腐尸沼澤。
左路流光鎮一道乃山林地段,道路崎嶇,背靠兵慈山,人煙稀少,雖有官道,卻崎嶇難行,這樣一個荒野山坡,突然出現一間客棧,實在匪夷所思,肯定就是黑店。
流光鎮與雲慈城近年傳言,流雲道上有狐仙作祟,使得這一路人行人更加稀少。
“錯過客棧”的後堂,黑店老板們正在商量如何制服這些待宰殺的肥羊。
“當家的,今晚來的人好像都不簡單。”
一身廚子打扮的男子嘿嘿一笑,“當然不簡單,也很肥,那四匹馬就抵過咱們打劫半年。”
小路子也跟著一笑,“潞州的雪花鬃,只是那匹黑馬不知道什麼來路。”
“你沒見識過也很正常,那黑馬本就不是中碧大陸的馬,但是絕對比雪花鬃還要名貴。”廚子可比小路子見識多了,指點小路子,”那是東碧沂州的閃電駒,據說完全跑起來,快如閃電。“老板娘有些憂慮,”那個牙齒漏風的男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廚子道,“確實如此,雪花鬃,沒有相應的地位,誰騎乘得起。一個是司騎部的人,左手的繭,明顯是長期持握弓箭,定是神射手之內的角色。一個是司律部的人,敏銳的眼楮,恐怕是想捉拿咱們歸案。一個是天毅軍的軍士,領口有蒼鷹的標志。”
“那個牙齒漏風的男人呢?”
廚子指了指樓上一間房子,“跟司律部的人一樣,眼楮足夠敏銳,甚至更加老道。那樹上和石頭上的細微刻痕,以及腳下踩出的形狀,都在留退路呢。”
小路子有些擔憂,“難道他也是司律部的人,一前一後,就是為了我們而來。”
廚子指了指馬廄,“你忘了閃電駒,說明他是從東碧來的。”
“東碧來的,東碧離中碧這麼遠,還隔著迷霧森林,他來干什麼?”
“來干什麼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卻能猜出他的跟腳。”
老板娘來了興趣,“當家的,說說看。”
“在東碧,有這種本事的好手,多半出自不漏閣。”
“不漏閣又是什麼組織。”
“一個很了不起的組織,其實他的前身還是在中碧。”
小路子疑惑道,“在中碧,我怎麼沒有听說過。”
“閉嘴,听當家的講。”老板娘喝止了小路子的打岔。
“十年前,司律部下轄的緝捕司有四位年輕人,傳言斷案如神,從無錯漏,被人們稱為”四不漏“,大司命親自證實,事實確實如此。”
“大司命說是對的,就一定是對的麼?”
老板娘給小路子頭上來了一下,“在中碧,天毅王朝皇帝陛下都可能說假話,但是大司命說的話卻絕對真實。”
“是的,大司命從來不會說假話。大司命向承豐皇帝舉薦,讓這四個人進入浮空城的司律部。但是大司律否決了,以年輕人缺乏歷練為由懇請駁回。”
“當家的,這不合情理啊,你說大司律不舉薦自己的人,反而打壓自己人,什麼道理。”
“因為大司律知道,這四個人若是進入浮空城,將會鬧的天翻地覆。四不漏接手的案子,都是由司律部甄別過的。後來,四個人強行盜取了一份卷宗,並暗暗調查,那便是鬧得轟轟烈烈的儲相案。其後儲相憤然自殺,司相部與司吏部聯名上奏,要求嚴懲四不漏邀名害賢之罪。”
小路子好奇地問,“那個案子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不然大司命也不會保住他們的命,還送了“相權”二字,最後將他們逐出司律部,永不敘用。後來,七殺城司律部主官辭職,帶著“四不漏”遠走東碧,成立了不漏閣。”
“相權,是什麼意思?”就連皇帝,都很難得到大司命的批言,小路子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不學無術,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
小路子立馬舉一反三,“那漏風的漢子那麼厲害,就別動他了。咱們听大司命的,取輕的動手,可惜的是,後面三個草包是窮光蛋。”
“放心,任他再是厲害,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廚子的自信在黑夜中隨著燭火跳動,明亮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