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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書記,喝茶完全可以找間茶室,來前,我看了,一樓大堂,很多散座,去那兒喝嘛,茶錢,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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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明不依不饒。
    的確,為了這條國道,他和王書記基本已徹底鬧翻,近乎仇深似海。
    此刻他佔了上風,哪里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常明,別欺人甚,這間房是我先佔下的,今兒我偏不退房,你待怎的?”
    王書記惱羞成怒,徹底撕下臉皮來。
    常明冷笑不言,目光卻落在陳總身上,那陳總抱了膀,微微點頭,開口道,“曹二,勸勸你這佛爺,別沖,京城地面大,可不是誰都能浪里翻花的,小心沒翻出花,反倒把前程搭上。”
    蝙蝠衫沖陳總瞪了瞪眼,卻終究沒吐出什麼,反倒拍了拍王書記肩頭,“把這個房間讓給他們,咱們找地兒單說,放心,你的事兒黃不了!”
    “嗤!”
    陳總忍不住笑出聲來。
    蝙蝠衫冷哼一聲,道,“陳總,這個單,我知道你也接了,但誰勝誰負,還兩說呢,咱們各憑手段就是!”
    “曹二,有你的!”
    陳總沖蝙蝠衫比出個大拇指。
    蝙蝠衫得意地晃了晃頭,“老王,咱走吧!”
    的確,雖然同屬倒爺,蝙蝠衫自知自家身份差陳總多。
    雖然他所在的紅星國貿,在圈里的名頭,遠遠勝過陳總所在的匯通天下。
    可蝙蝠衫的祖父不過是去世老紅軍,靠著這層關系,才進了紅星國貿。
    而這位陳總卻是家世顯赫,論份量。也不過比紅星國貿的哪位當家人稍遜一籌,是以,對上陳總。蝙蝠衫難免處處束手束腳。
    然,饒是如此。最後關頭,他曹某人還是靠著絕頂聰明扳回了面皮。
    原來,正如薛老所言,國道走向,已然超出了這般倒爺能運作的範疇。
    紅星國貿和匯通天下,之所以敢接單,無非是希圖撿便宜,一言蔽之。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
    利用因台、賀州兩地領導人的急切心理,獅大開口,然後,靜待計委出結果。
    成與不成,他們都有話說,也皆不用擔風險。
    更何況,二者各自成功率皆佔分之五十。
    正因為蝙蝠衫不僅自家事自家知,也算定了陳總打的和自己一般主意,這才在最後沖陳總叫號“各憑手段”。
    而這陳總也正因為知曉蝙蝠衫的想法,所以才在蝙蝠衫沖王書記拍板“此事黃不了”而嗤笑出聲。
    然。嗤笑歸嗤笑,蝙蝠衫真叫號了,他卻不好反擊。因為一旦戳破蝙蝠衫,他自己也得露底。
    思及蝙蝠衫的機智,陳總才對其豎起了大拇指。
    然,王書記不知其中內情,原本待看見常明那邊的陣容全面超過己方,心中已生出十分絕望。
    這會兒,陡見蝙蝠衫奮起,且當著那位不可一世的陳總的面兒,依舊敢拍板事情黃不了。
    他那將死之心。又猛地活了過來,一腔希望全寄托在了蝙蝠衫身上。
    希望寄托在了蝙蝠衫身上。對蝙蝠衫的敬畏和尊敬自然死而復生。
    原本,王書記打定主意。不管姓常的搬出誰來,這間房,他王某人都佔定了,誰都面也不賣。
    然,此刻,蝙蝠衫讓他退房,他還真說不出個“不”字。
    他王某人到底是政治人物,關鍵時刻,面皮和利益之間的選擇,選一萬回,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好吧,咱們換個地兒喝茶,听說和平飯店的茶室最有名,咱們就去那兒!”
    說話兒,王書記便當先邁步。
    常明冷哼一聲,還待諷刺,卻被李副省長拿眼止住。
    常明也知道眼下大事為重,畢竟請到陳總、劉司長也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時間寶貴,耽誤不得。
    當下,他便將包房的兩扇大門完全推開,“劉司長,陳總經……咦!”
    常明呆住了,他這才發現,室內的主桌上,竟還坐著兩人,一位面沉如水,一位年輕得過分在,正對著一桌菜大快朵頤。
    毫無疑問,面沉如水的正是彭春,大快朵頤的自是薛老。
    方才,門口起動勁兒時,屋內兩人自也知曉。
    原本,王書記方追蝙蝠衫而去,彭春便要起身隨行,畢竟他是王書記手下的兵,自不能坐視領導奔忙。
    孰料,卻被薛老一把拉住,說什麼“你們這位王書記利益燻心,已然被姓曹的吃定,放心吧,姓曹的不會走,不出二分鐘就得回來。”
    哪成想,常明一伙人殺到,叫薛老的判斷落空,人王書記直接去了。
    這會兒,常明一行入內,彭春便欲驚懼起身,卻被薛老悄悄在下面踩了腳,交代一句,“信得過我,就別出聲,安靜看戲。”
    彭春這才不再動彈,沉了臉看薛老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額咳咳……”
    薛向和彭春實在死板了,常書記看不下去了,猛烈咳嗽幾句,示意這倆貨該滾了。
    不成想,他常某人險些咳出肺來,桌邊的倆位也未有丁點動靜兒。
    “彭春同志,你怎麼回事兒,王書記都走了,你還趕緊去。”
    賀州地區行署專員吳世勛搶前兩步,招呼出聲。
    吳世勛和彭春曾一道供職于魯東省直機關,是以認識。
    彭春方要接茬兒,薛老先說話了,“王書記吃飽了,自然就走了,咱這肚可餓著,自然得接著吃,急什麼。”
    說著,薛老便又開了一瓶茅台,替自己滿上。
    今兒,王書記顯然是下了血本,上來的茅台最少都是十年陳的,薛老逮著機會吃大戶,自不會放過。
    “你這個同志,怎麼拎不清,請客的都走了,你這客人還賴在這兒算怎麼回事兒?”
    嗑瓜嗑出格臭蟲,常明惱了。
    作為老官僚,一看座位,常明就揣出了薛向的身份,不過是個陪酒的。
    此輩能有多高地位?所以,他上來臉色就不好看,“小彭,還不拉著你這朋友,去尋你們王書記喝茶?”
    薛向交代了要他看戲,左右他彭某人也支應不開場面,性就閉口不言,任由薛向表演。
    薛向果然沒讓他彭某人頂雷,嗝兒都沒打便接過了話茬兒了,“誰說請客的走了,客人就不能吃了,沒見這一桌菜,都是民脂民膏,浪費了豈不可惜,主席他老人家說,貪污和浪費,是大的犯罪,您幾位叫我別吃了,那豈非是讓我犯罪?除非您幾位是準備吃這一桌剩下的。那麼問題又來了,我都不認得您幾位,憑什麼請你們吃飯呢?”
    薛老耳力驚人,大門距此不近,但外面的動靜兒,他听了個分明,作為彭春的朋友,他自然對那位常書記沒什麼好感,這會兒,再看姓常的言語輕佻,他不滿更甚,即便不為彭春的臉面,說不得也得攙和一把。
    誰叫他薛某人今兒心情本就不順呢。
    卻說,論嘴皮上的功夫,薛老無雙無對,這會兒一番話出口,簡直繞死人不償命。
    “真他媽有意思,場趕得多了,還頭一回遇上這麼個貨。”
    陳總抱著膀,搖晃著脖,冷笑道。
    “小兔崽,嘴上干淨點,我這人酒一喝多,手就愛亂伸。”
    說罷,薛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陳某總何等樣人,走到哪里,都是鮮花和掌聲,被人叫做“小兔崽”,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剎那間,嫩臉便充血,方要發作。
    就在這時, 嚓一聲,薛老竟將飲盡的酒杯生生捏碎。
    這一幕好似封貼,將陳某總滿腔的話語皆堵死在腔里。
    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兒參加的宴請,都是官面上的人物,陳某總也就沒帶貼身保鏢。
    遭遇薛老這等渾人,他還真就沒轍。
    對薛老沒轍,陳某總對常大書記卻是有辦法,“常書記,你這頓飯看樣是不好吃啊,劉司,你說呢?”
    “常書記,實在不行,咱們就改天再聚吧。”
    劉司長沖陳某總笑笑,扶了扶眼楮,轉頭沖李副省長拱拱手,“李省長,要不咱們下回再約?實話說,待會兒在這兒,我還有一桌,陳衛東主任和蕭遠山副主任在這兒聚餐,我得做好招待。”
    劉司長話音方落,李副省長的眼楮悠地亮了。他是做老了官的人,听話的技巧可謂爐火純青。
    劉司長故意報出某主任,副主任的全名,李副省長便瞬間了然,對方是在提醒自己這兩位的身份特殊。
    來前,李副省長自然是做了功課的,稍稍回溯,便知道這陳衛東主任和蕭遠山副主任是何人。
    一位是計委辦公室主任,一位是計委辦公室副主任。
    計委何等所在,辦公室主任可是計委班成員,名副其實的副部級干部,僅次于計委副主任。
    那位蕭遠山副主任雖是副職,卻是計委常務副主任許干大秘,也兼著許辦主任的餃。
    靠著許主任這位計委實際當家人,蕭遠山這位副主任的份量,絕不比那位陳主任稍輕。
    一听說這兩位要來,李副省長渾身都快燒起來了,若是抓住這個機會,做通了這二位的工作,正常戰役幾乎勝利了一大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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