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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還未到,但紛紛細雨已然按捺不住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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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打在青磚綠瓦上,串成珠簾落在青石板上,像極了珍珠手鏈斷了線落地。
小院屋檐下的涼亭中不知何時多了幾株艷麗的玫瑰,這種品種在大明很少見,或者說如今也只有這小院中有那麼幾株。
便就是這幾株玫瑰,卻相當于沈無言的命。
看著細心修剪枝條澆水施肥的細心男子,某人再也忍不住,她從椅子上坐起,大聲道︰“無論如何你也要說個話才是,你這是什麼意思。”
詩會已然結束有幾天,這些天來沈無言依舊每天去典籍處,回來便照顧這幾株新培植的玫瑰花。
其實大明也是有玫瑰的,只是沒有這種品種,這其中需要諸多嫁接以及培植的知識,經過反復試驗,直到在京城才稍有成果。
“之前在甦州也一直在種,只是都沒什麼效果,到了京城它便成功了,當真是甦州的廟太小了。”
少女微有遲疑,苦澀一笑道︰“你有話便明說,你也知道我並不聰明,若是在這邊打暗語,我便不再問你。”
听出少女似乎有些惱火,沈無言也不由回頭看去,甦巧巧還是甦巧巧,乖巧的臉上大概是生氣了,紅彤彤的卻是十分乖巧。
“能說什麼,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我還能說什麼。”沈無言淡笑道︰“其實一直在等你說說這些天的近況,在岳雲酒樓听到過你唱的小曲,你在那待過?”
甦巧巧這才會意,正準備講如何進入岳雲酒樓,又從嚴世蕃那里得知沈無言有危險,後來被安排這一系列的事,卻又想到嚴世蕃的交待,只得搖頭苦笑。
“原本只是路過京城,後來身上沒有銀子,就在橋頭唱曲,正巧被岳雲酒樓的掌櫃看到,便與他回酒樓打算唱幾天賺個路費回甦州看看薛大夫……”
听著少女的講述,沈無言握著小鏟子的手微微一顫,心想一個十七八的少女身無分文,竟然也在外闖蕩了這半年,風餐露宿自然免不了,期間危險卻也難以預料。
甦巧巧說的很簡單,大抵也是不想讓沈無言擔心,但言語之中的無奈又隨著語氣難以隱藏,沈無言卻也听的很明了。
“後來被含煙姐姐邀請過去唱曲,當時見你在台上,就忍不住唱起了這首……其實也知道你于婉兒姐姐很般配,只是還是……”
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甚至有些嗚咽,讓人不忍在听下去。小鏟子也算鋒利,竟然已經將手割破,鮮血滴落在玫瑰嬌艷的花瓣上,又多了幾分艷麗。
“倒也沒有什麼,就是想過來看看你,倒是沒想到搞砸了詩會,怕是那位宋謙如今恨死你了。”
沈無言暗自嘆息一聲,忽然露出一抹明媚笑容︰“我看他非但不會恨我,怕是依然狂喜萬分了吧……當真是漫卷詩書喜欲狂了。”
“這又如何說?”甦巧巧趁著沈無言彎腰鏟土之際,巧巧擦拭眼角淚珠,接著忙問道︰“據說那天的詩會極其重要。”
沈無言點頭道︰“自然是極其重要,不僅國子監的那些個大儒去了,連讓京城文人神魂顛倒的柳含煙也出場,豈不是很重要?”
說起柳含煙,沈無言如今想來也覺得有些愧疚,那天他其實根本沒有注意到對方提起獻詩的事,只是後來口口相傳,他才發覺自己多麼不給對方面子。
事後沈無言也修書一封遞到含煙樓,那便也接受了,不過沒有回信,想來還是有責怪意味,不過也沒怎麼在意。
“我听說那詩會宋謙可是準備了許久,本想借著那次機會揚名京城,連做三首詩,卻不料中間處了個你,含煙姐姐第一個叫的人竟然不是他……。”
沈無言苦笑道︰“可能當時他是有些失望,只是如今大家都知道,沈無言就是一個沽名釣譽之徒,根本沒有什麼詩詞才情,之前的那些都是抄的。”
“可那又抄誰的?”甦巧巧微笑道︰“大明如今詞作佳品漸少,那篇木蘭辭的確一展詞作頹風,是元初以來極少的佳品。”
這一席話顯然不是甦巧巧的評價,但隨便一想便知是王世貞說的,不過也不怎麼新鮮,作為詩必盛唐的興起者,王世貞有評價任何詩詞文章的資格。
沈無言沉吟片刻,扭過頭,輕笑道︰“你唱的那個也不錯,竟然將紅豆詞也唱成了曲,之前在茶樓听你唱過幾次,都不如這次的感覺。”
“大概是真的輕身經歷,情到深處罷了。”甦巧巧說者話,將手伸出亭子接過雨水,淡淡道︰“其實很多晚上都不怎麼睡的好……大概是天氣不好吧。”
天氣的確不怎麼好,清明之前的雨便下個不停,然而這雨卻澆不滅京城文人那股火熱。
僅僅幾天時間宋謙已然在京城文人之間,憑借著三首新詞將之前那位不可一世的甦州才子驚的遠遁而去,甚至放棄與柳含煙姑娘的一敘,這足矣讓他領袖京城文壇。
此時參與那夜詩會的文人正在街頭小茶攤上閑談,不過也一掃往日那般私下閑聊,也敢公然在來往京城科考的甦州文人面前提起。
“錢兄那天的盛況你是沒有見到,宋公子連獻三篇佳作,全被含煙樓收入樓中,這即便是之前的宋言知也未有此等殊榮。”
那位被稱作錢兄的文人雖說沒有見到那夜情形,卻也听說不少,此時見到坐在對面那些個甦州文人一臉頹意,愈發興奮道︰“之前也不知道誰將木蘭辭吹上了天,如今卻是連獻詩都不敢了。”
“也不能這般來說,木蘭辭的確是佳品,但如今看來卻又不知道是何人所作……不過據說沈無言是因為一位姑娘才離開的。”
“這事也听聞了,听聞沈無言也並非沒有留下什麼,而是留下三個字……說是一個唱曲姑娘的名字,叫什麼甦巧巧。”
“甦巧巧?倒是沒有听過,莫非比含煙姑娘名頭還大?”
那邊的甦州文人再也按捺不住,其中一名曾參與周園詩會的文人立刻起身,怒道︰“沈先生作木蘭辭我便在場,你們的那位宋謙卻也在場,而且還成了落水狗。”
這邊說著,也另外有些甦州文人連連附和。
京城文人卻也不想讓,況且竟敢公然侮辱宋謙,怒道︰“親眼所見又能如何?沈無言他難道就不能買一下那篇詞作充當他的?”
“你無憑無據血口噴人,這般說你就拿出證據。”
“沈無言在甦州有巨大家業,據說還與甦州李家大小姐有婚約,前些天那玉露不也是他經營的,這些錢財買一篇木蘭辭還不容易?”
“你說證據,那好。你有什麼證據,那木蘭辭的確是沈無言自己所做?”
其實這種爭辯每天都在各個文人聚集之地而起,恰逢雨水下個不停,于是小小的茶攤茶樓,便成為文人之間辯論的場所。
也有因為這事打架斗毆的事情發生,後來被打傷的江浙文人都收到一份銀子,據說是大才子王世貞送過去的,不過事實如何卻也說不清。
其實這些青年才子之間的斗爭還算好一些,國子監內已然亂了起來,不少老先生因為沈無言那夜不辭而別,而大發雷霆。
甚至此時由周老帶頭的數十名國子監教授,每天都堵在祭酒高拱門前,要求將沈無言清出典籍處。
此時在國子監內,沈無言看了一眼對面數十位老先生,又看了一眼坐在首席的高拱。
場間的實力懸殊程度已然十分明顯,以沈無言為首的只有他一人,另外的那群老先生有數十人,甚至有幾位都站在了門檻上,也不願坐在沈無言身邊。
“校長大人,你覺得這事……怎麼談。”
高拱看著這場間形勢也微有苦惱,苦笑一聲,低聲道︰“原本給你一個和解的機會,你看看現在都成什麼樣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沈無言輕嘆一聲,接著起身向著那些老先生一抱拳︰“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諸位先說說吧。”
听著沈無言這輕佻的言語,周老率先道︰“且先說說剛才的稱呼,祭酒大人便是祭酒大人,校長……這又是什麼,另外我听過一次你教的數科,當真是有辱聖賢。”
“數科不知道與先賢有什麼關系?”沈無言苦笑道︰“他既然是數科,便屬于格物之學,周老若是每節課都要講上半個時辰的聖賢之道,那在下無話可說。”
“放肆,周老是前輩,你這是什麼態度?”高拱面上也掛不住,輕聲呵斥道。
周老大概是被沈無言諷刺慣了,所以也不大在意。依舊怒道︰“講不講聖賢之道倒也算了,可是你也不能用先賢出題……什麼孔夫子與孟夫子相遇需要多少時間,真是不可理喻。”
說是一次調解,其實還不如說是一次檢討會,沈無言最終向諸位認識不認識的老先生們道歉,然後再次被趕出國子監。
在周老的授意之下,在國子監大門外高懸“沈無言無恥,不準入監”這九個大字,來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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