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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香抬起頭去,看見了一張帶了大紅花的臉,身後,還跟了一個面帶稚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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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當家,姜無畔,近來可好?”林妙香挑了挑眉,低下頭去,又開始拾地上的碎片,不知道是不是看同一個地方看得太久,眼楮都有些發疼。
三當家一怔,繼而急沖沖地跑到林妙香身邊,眼中閃過一絲驚怯,“你……你怎麼弄成這樣了?”記憶中見到林妙香時,她一身黑衣白發,神色冷然,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現在,反而像兩人間換了一個位置一樣。
林妙香笑笑,平靜地回道,“人各有命,偶爾成,偶爾敗,我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再是痛苦,再是狼狽,她的驕傲決不允許她露出半分的狼狽,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似是想起什麼,林妙香又開口道,“那日我,持清和夜重三人,承蒙無畔公子相救,這份恩情,若日後有機會,妙香定當報答。”
姜無畔揉了揉鼻子,“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再說,我救你們三人還不是受人所托——”說到這里,一旁的三當家忽然捂住他的嘴,“無畔!”
姜無畔先是一怔,然後立馬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噤口不言。
林妙香見他們這個樣子,也就沒有再問。
她咬牙站起身子,腳步有些搖晃,背卻依舊挺得筆直,左手抓著瓷杯的碎片,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面色如常地往外走去,將碎瓷片埋在了樹下。
屋內的兩人跟著她走了出來,看著她的動作。三當家猶豫地開口,“這種碎瓷杯隨便扔一個地方就好了,何必這麼麻煩呢。”
姜無畔在一旁跟著點頭。
林妙香扶著樹干站了起來,樹干有些粗糙,咯得手心生生作疼,林妙香有些疲憊地開口,“越是破碎的東西越是容易傷人。還是埋起來為好。免得後人不小心,為它傷了自己。”
三當家笑了出來,“看不出。你還這麼會為別人考慮,看來你受傷後比之前可愛多了,怎麼,要不要我為你報仇。誰傷了你,只要你說一聲。我鳳凰山全體兄弟都會為你出頭。”
姜無畔拉了拉她,“你的那點武功,還是不要夸下海口了。”
三當家的表情一僵,但說出去的話怎麼也收不回來。只得干笑幾聲,看著林妙香。
“三當家的心意妙香心領了,只是這件事。我想自己一個人解決。”林妙香自是看出了三當家笑容里的尷尬,身子有些發顫。她不著痕跡地挪動了身子,斜靠在樹上,用半個肩膀支撐著整個身子的重量。
“如此,我們就不叨擾了。”姜無畔看上去說話完全沒有了初見那夜的摸不到頭腦,反而像極了久混官場,說話做事密不透風的內臣。
林妙香點點頭,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三當家走了數步,忽然又回過頭來,“我出去了,您想吃點什麼嗎?我晚點給你帶來。”
林妙香閉上眼楮,吃力地喘著氣,隔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沒有在這兩個人面前狼狽地倒下去,“不必了。”三當家微微一怔,先是點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再咧開嘴道,“那不如我晚上給你帶一壺竹葉青來。”
“竹葉青?”林妙香眯起了眼,眼里的灰暗淡了幾分,多了幾分犀利,“你如何得知我愛喝竹葉青?”
“丑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公子夜重有一個寶貝,她很美,但很少笑,最愛喝的是竹葉青,最喜歡的顏色是白色,最放不下的人是趙相夷,最想殺的人是姜秋客。”三當家一笑起來,整張臉上,都快找不到她的眼楮了。
林妙香垂下了眸。
全天下都知道,公子夜重有一個寶貝。
可是,全天下的人沒有一個知道,這個寶貝,失去了他。
腳下有些軟,林妙香揮了揮手,倦倦地開口,“若是真有竹葉青的話,你便替我帶上一壺吧。”
三當家點頭,然後與姜無畔兩人相攜而去。
眼看兩人走得遠了,林妙香深吸一口氣,手指扣在樹干上,費力地撐起身,後背卻是疼得鑽心。她忽然想起了一個詞,自作自受。
又或者,不知好歹。
她本以為自己和鳳持清走後的日子將過得平淡,每日里,靠在院中的躺椅上,看太陽升起,月亮落下。
夢里,會想起一個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會在夢里與他共醉,一壺竹葉青,兩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天上一輪孤獨的月。
那將會是很好,也很長的一生。
因為她再不必跟在他的身邊,時刻擔心著自己的問情之毒發作,毫無留情地殺了他。
她想過很多,但從來沒有想過如今這種情況。
她想過自己會想夜重,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想他。
她想過日子會有些漫長,但沒有想過,日子會如此漫長。
她終于明白,是自己將一切想得太過美好,她高估了趙相夷對自己的縱容,也低估了自己對夜重的眷戀,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那一天晚上,林妙香做了一個很美的夢,美得她幾乎想要永遠地呆在夢里,不再醒來。
她夢到夜重來到了皇宮,坐在床旁邊看著她,輕輕摸著她的臉,告訴她他想她了,說完,還低下頭吻了她一下,然後便離開了。
起來以後林妙香才覺得這個夢荒謬無比。
夜重這個時候,恐怕早已離開。
會夢見,只是因為自己太想他了。或許是自和夜重在一起,他們就幾乎沒有分開過。即使離開,不過數日,他就會不緊不慢地出現在她面前。
黑發飄飄,英俊得無人可比。
汴京,月下,林妙香倚窗而坐。一壺清酒,一片秋菊。
酒醉過後,幾度魂夢與君同。
林妙香此前雖然嗜酒,卻從不貪杯。她不喜自己喝醉的模樣,猶記得那夜皇宮酒醉,她抱著夜重,瘋狂擁吻的模樣,她就會感到一陣陣地後怕。
可是,現在,她卻戀上了這竹葉青醉出的夢境。
喝醉了,她終于可以大聲怒吼,引來院里的侍衛近乎驚恐地看著她。林妙香警惕地看著他們,他們一定是想來偷她的無情,他們都長了一張陌生的臉,對她虎視眈眈。
他們都是壞人。
林妙香迷迷糊糊地想到。
有人端來了熱水為自己洗臉,林妙香笑了笑,沒有動,她笑,“我們玩過家家,我被點了穴,你是采花大盜,好不好?”
耳邊是金盆砸在地上的聲音,水灑了一地。
林妙香翻了個身,“算了,膽子真小,不和你玩了。”
有人低沉的聲音冷冷地響起,“你們都退下吧。”
林妙香驀然驚醒,掙扎著跪了下去,“臣妾跪安。”
周圍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林妙香皺皺眉,不願再理會。摸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使勁捏了捏,看著有點像鳳持清,林妙香瞪大了眼,“鳳持清?”
“是我。”清冷的聲音里帶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意。
林妙香費力地睜開了眼,看見鳳持清的臉在自己的手中已經變了形,她定定地看著他,緩緩靠了過去,呼吸有些急促。
鳳持清的眼眸漸漸轉暗,顏色深得令人心悸。
林妙香突然停了下來,揉著他臉的手改成了輕輕捧著,然後溫柔地笑了出來,像初生的孩童一般澄澈的笑容,讓月華也遜色幾分。
她笑了笑,緩緩開口,“持清。”
“我在。”鳳持清攬著她爛醉如泥的身子,耐心地答道。
懷中的人吃吃地笑出聲來,用前所未有的暖暖的語調吐出了三個字,“你混蛋!”
鳳持清的笑僵在了臉上。
林妙香閉上眼,又是一笑。
夜重,你不在的日子里,我終于學會了醉酒。喝醉了真好,我滿腦子的武功秘籍,拯救天下,稱霸武林。
終于可以,不再想你。
桂花半醉,曉星初醒。
宿醉後的頭疼得厲害,背後的傷口浸了酒,更是火辣辣地作疼,讓人恨不得將那受傷的地方生生給剮下來。
林妙香醒來後對昨夜的事也只剩了幾個模模糊糊的片段,隱隱似是自己回房喝了三當家給自己帶來的竹葉青,後來有很多人來搶自己的寶劍,她不從,再後來,像看見了鳳持清,自己說了什麼,他的臉色很奇怪。
但確切發生了什麼,總是想不起來了。
屋子里收拾得干干淨淨,桌邊的酒壺都不知去了哪里。
林妙香捂著頭,有人推門而入,告訴她鳳持清叫她去涼亭找他。
她有些詫異地點頭。
穿了幾條長廊,走至後院,林妙香見鳳持清正坐在以往他一直坐著的石桌旁的石凳上飲酒。
桂花林中的花已經開始凋零,花瓣打著轉兒在林間紛紛落下,乍看之下還以為那是翩翩起舞的黃蝶。有那麼一點陽光微灑入了林間,照在了鳳持清黑亮的長發上。
幾片花瓣落在他的肩頭,他縹紫的衣袂上。那短暫的剎那,她忘掉了很多事情。好比她該替她的父母報仇、幕府的大火,夜重滿身的傷痕……
林妙香悄悄朝他走去,想替他把肩上的花瓣取下來。可是那只伸到一半的手,就這麼硬生生地收了回來。後背上的疼痛提醒著她,一切已經回不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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