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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藍皇宮,御書房,未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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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無爭站在書案邊,眼角悄悄觀察了一眼景成帝,只見他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什麼,一張奏折足足拿了半日,甚至連翻都沒翻動。
他幾次想輕咳提醒,可又怕皇上又將目光對準他,無數次猶豫,燕無爭終是不放心景成帝這個樣子,再次猶豫少頃,終于還是輕輕咳了一聲。
景成帝聞聲,將目光看向他。燕無爭忙將頭垂下,想著再不做這事了。現在正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之時,這不是自己找抽嗎?
見燕無爭這樣,景成帝也沒有再看他,又陷入思索,似神不守舍。
“皇上,戰王求見。”侍衛走近通報。
景成帝回過神來,心里微訝,淡聲道︰“傳。”
公儀無影緩緩走進,眉間褪去了那王者傲氣,卻夾雜著復雜的感情,走到書案前幾步,沉沉一跪,“兒臣見過父皇。”
“影兒起身吧。”景成帝直覺公儀無影似有些異常,輕聲應道。
公儀無影並無動作,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影兒,怎麼了?”景成帝語氣溫和,關切問道,公儀無影只覺心頭一酸,父皇待我這樣好,我如何能在欺騙了父皇之後,說走就走。
“父皇,如果影兒欺瞞了父皇,而這件事會使您很傷心難過,您會原諒影兒嗎?”公儀無影輕聲問道,這一次,她不再自稱“兒臣”,而只是單純以女兒的身份。
“影兒就算做錯了很大的事,父皇相信,你也絕對不是故意的。因為父皇知道,朕的影兒是世上最優秀的孩子。”景成帝的語氣充滿慈愛,他只當公儀無影說的是她與上官玉辰聯合在玉都布局的事,“只要你願意坦承,父皇會既往不咎。”
“如果影兒坦承的話,會連累許多人,父皇是否連他們都一起原諒?”公儀無影輕聲問道,帶著幾分希冀。
“如果是欺君大罪,已經不是朕能否原諒,而是國法難容。”景成帝沉聲說道。
公儀無影將燕無爭看了一眼,語氣中帶著無奈,無奈中卻夾雜著更多的留戀︰“兒臣知道了,兒臣告退。”
柳藍靈都,驛館廂房。
公儀無影坐在上官玉辰對面,面色凝重,許久才從衣懷間掏出一封信,按在桌上移到上官玉辰面前,輕聲道︰“玉辰,你攜此信令,帶著無爭他們先離開。”
上官玉辰一臉訝異,“你這是干什麼?難道你真的以為我真的會灰溜溜從柳藍逃到天宸嗎?”
“那你想怎麼樣?不回到天宸,一旦事情揭露,你命都沒了。”公儀無影覺得他反問的很奇怪,“這不是你自己提的計謀嗎?”
“不就是一條命嗎?”上官玉辰不以為然,“我這個計謀是因為我沒想過前一個計謀會失敗,我從來不做失敗的準備,這句話不過是個玩笑。”
“原來名震天下的戰神宸王從不留退路。”公儀無影深吸一口氣,淡聲道。
“是,所以戰無不勝,只因我從不會有第二手準備。”上官玉辰凝色出聲,“我上官玉辰的人生里沒有失敗而逃,就算要離開,我也是要光明正大的。”
“你攜我信令,柳藍三軍自無人敢阻,這如何不是光明正大地離開?”公儀無影凝色反駁出聲,“難道你還想要敲鑼打鼓,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凱旋而歸嗎?”•
“就算不是凱旋而回,也要是攜妃榮歸。”上官玉辰嘴角含笑,“我相信你是最理解我的,我寧死不逃。當初我封鎖玉都之時,你是怎樣離開的?當日你離開並未借我信令,今日我也不會借你信令離開。”話落,他拿起桌上信件,直將它撕成碎片。
公儀無影見狀,一臉憤然,語音有些不平靜︰“如果你不走,其他的人恐怕也不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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