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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姐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等陳雪嬌一行人一到,丫鬟們便魚貫而出,在暖閣里安放了一張八寶雕花桌子,上頭擺滿了一樣樣的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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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姐請李氏、陳雪嬌、陳雪如、靜好、齊平落座,芽兒覷著愛姐的神色,將李氏讓到了上首位置。
李氏自然推辭不肯。
“……您的輩分居長,本來就應該居在上首的。”愛姐命丫鬟將李氏的碗筷擺放在上首,真誠實意的道,“您別見外,按照鄉里的叫法,我應該叫您陳家嬸子。”
當下便以嬸子稱呼李氏,李氏見愛姐堅持,便落落大方朝上首坐下了。
愛姐是丁府大小姐,平時菜品就豐盛,今兒有了客人自不必說。
酒釀荷花鴨、八寶兔丁、雞絲銀耳、杏仁豆腐、桂花魚條、紅燒魚骨,另外還有陳雪嬌家里帶來的地里出產的蔬菜,糖醋荷藕、鮮蘑菜心、青碧小黃瓜,心里美蘿卜、這些菜冬天吃起來非常爽口。
就有小丫鬟在布菜,愛姐旁的菜不吃,只愛吃幾樣蔬菜,笑著同陳雪嬌道︰“還是你們地里出產的這些菜爽口好吃,平日里頭,大魚大肉吃膩了,最想吃這些新鮮的菜。”
“這不值什麼,你若是愛吃,往後我家地里有了出產在給你送來便是了。”陳雪嬌笑著說。
臨來的時候,還是陳雪嬌想出的主意,大戶人家什麼沒吃過什麼沒見過,他們整日里圈在府里,最想吃個新鮮的菜。這些菜俱是秋天現摘下來的,藏在地窖里的,經雪一埋。挖出來給新鮮的一樣樣。
李氏還特意將自家養的大肥母雞帶了兩只,愛姐吩咐廚房殺了炖給吳氏吃。裝在沙罐里用小火煨了這半日,端出來這雞湯又香又濃,黃黃的浮了一層雞油。愛姐看了一眼,便命小丫鬟端過去給吳氏喝。
過了一會,小丫鬟回報說吳氏今番胃口一下子便開了,看見雞湯。喝了一大碗。那雞心雞腸子喝著青蒜炒了。吳氏倒是沒有嫌口味重,听說後命廚房送了半碗也吃盡了。
“太太說多謝陳家太太送來的土雞,她吃了覺得很好。胃口一下子打開了。”小丫鬟從吳氏院子走來,喜笑顏開的說,手里還端著一個水晶碟子,上頭擺放著水晶梨。“這萊陽梨是舅老爺送來給太太的,太太命奴婢拿來給陳家太太以及小姐少爺飯後吃。”
愛姐听說吳氏胃口大開。心下高興,看著李氏眼圈兒便紅了︰“多虧了嬸子,我娘這是和你聊天開心胃口才開了,擱平時一天也難得用一碗飯。”
“我那家里還有土雞。太太愛吃,下次在給送來。”李氏見愛姐眼圈都紅了,便嘆了一口氣。“我說話直,你娘心思重。你多開解些。”
愛姐眼圈更紅了,手里的銀勺子將碗踫的啪啪響︰“誰說不是呢?我外家離得遠,娘在這里也沒個姐妹手帕交。”
陳雪嬌默默地吃著飯,心下一片黯然,只怕不僅僅是這樣。即使外家離得遠,但夫妻敬愛,子女和順,也能過得舒心。
瞧丁府這個樣子,丁大老爺滿屋子鶯鶯燕燕,只怕這才是吳氏心灰意冷的癥結所在。
想必愛姐也知道母親的病因,只是不能說出口罷了。
吃完了飯,大家用了茶,說了一會子話,略作休息。
陳雪嬌和李氏剛想告辭回去,就听到院子里頭有人高聲說話,仿佛是起了爭執。
愛姐身邊的大丫鬟出去了一會,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回來了,臉上有一絲慍色,低下頭附在愛姐耳邊嘀咕幾句。
愛姐忽然又變回了一副穩重的模樣,自顧自的低頭喝茶,略一思忖,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沖芽兒抬抬手︰“請陳姨娘進來說話。”
陳雪嬌就抬起了頭,和李氏、雪如、靜好對視了一眼。
原來是陳雪姚來了。
按理說,陳雪姚是丁府的姨娘,李氏以及陳雪嬌等人禮法上算是她的娘家人。可在宗法上,姨娘的娘家人卻不算是丁府的親戚,就算雪姚肚子里頭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不會認陳家為外祖,而只會跟著愛姐認吳家人為外祖。
今番,陳雪嬌他們來丁家,並不是以陳姨娘的娘家人身份來的,而是以愛姐客人的身份來的。陳雪嬌和愛姐彼此心知肚明,只在開頭略微提了提陳雪姚,往後便徹底忽略掉了她。
按照規矩,陳雪姚在丁府里頭只算半個主子,在愛姐這個嫡出大小姐面前,更是連個座位都沒有,愛姐的客人她是沒有資格見的,真不知道她要來干什麼。
早上陳雪嬌剛來那會,她派丫鬟來鬧了一場,現在輪到自己親自上陣了。一個姨娘怎麼能隨隨便便進大小姐的屋子,想必是她仗著肚子里的孩子硬要進來,下面的丫鬟攔著,因此生了口角,吵了起來。
礙著她肚子里的孩子,下人不敢硬攔著,因此驚動了屋里的人,愛姐便命她進來說話。
“嬸子、雪嬌,你們別惱,論理說你們也算是陳姨娘的娘家人,也該見上一面。可她如今大著肚子不方便,且你們又是我的貴客,萬一沖撞了你們便不好了,因此便沒有讓陳姨娘來見你們。我想著,嬸子作為她的大伯娘,即使她不來見,您也不會挑她的不是。”愛姐兒便笑著對李氏和陳雪嬌說。
“大姐兒說的是。”李氏便笑著回應了一句。
“我們也知道我這個堂姐懷著嬸子,並且我們今天本來就是來給大太太送繡像的,哪里有功夫挑揀她的不是呢。”陳雪嬌笑著附和道。
這邊正說著話,就有小丫鬟挑起了簾子,陳雪姚挺著大肚子,被兩個丫鬟攙扶著進了門。
陳雪姚的肚子先進來的,過後陳雪嬌才看到陳雪姚的臉。這一看,陳雪嬌嚇了一跳。在一看李氏,驚的茶杯差點沒有握住。
若不是丫頭提醒“陳姨娘注意腳下“,陳雪嬌根本都認不出面前的人是陳雪姚。
陳雪姚懷了身子,不僅是肚子大,胸脯和屁股更大,整個臉也胖了一大圈。昔日一雙活潑靈動的眼楮浮腫著。
整個人給人一種痴肥的感覺。
陳雪嬌暗自驚心。陳雪姚這是咋地了,她自打從丫鬟晉升為丁府的姨娘,生活水平也跟著上升了。吃喝不愁是一定的,加上懷孕,更是想著法子的大補,但懷個孕也不至于變成這樣。要知道,陳雪姚一向對自己的容貌非常在意的。
當年她就是憑借容貌和心機而被丁府老太太放了身契。以平妻的承諾良妾的身份入得丁府。
以她的聰明,應該能夠想到,有了子嗣只是在丁府立足的手腕之一,若想長長久久的籠絡住丁府大爺。自身的條件也非常重要。丁府大爺是個好色之人,年年抬進來的小妾如花朵一般嬌嫩,雪姚怎麼會不知道。那知道了,又怎麼能容忍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陳雪嬌不得不佩服愛姐的手腕了。這個丁府嫡出大小姐,看似沒心沒肺,卻是個有主意的人。她在不受陳老太太待見的情形下,竟然能夠和丁府的美嬌妾抗衡,可見心力和手腕就要比一般人高出許多。
陳雪嬌看向陳雪姚的目光有一絲絲驚訝,被陳雪姚對視上了。
陳雪姚目光中飽含怨恨、幽怨以及一絲絲說不出的驕傲。
陳雪嬌微微一笑,轉移了目光。
陳雪姚挺著肚子進來,先給愛姐兒行禮,然後又給李氏行禮,又給陳雪嬌、陳雪如、靜好、齊平打招呼。陳雪嬌便笑著和她寒暄了兩句,見她熱情異常,滿臉堆笑,一副和陳雪嬌姐妹情深的樣子。
寒暄完了,愛姐命人搬來一張鋪著錦緞的靠椅,讓陳雪姚坐了。
陳雪姚剛好對著陳雪嬌,朝陳雪嬌綻開一個笑容,這一笑,滿是橫肉的臉有些猙獰的意味︰“雪嬌妹子,听說你來了,我連午休都沒有休,便趕來見你和嬸子。你是我娘家人,論理你來了該去我哪里,怎好麻煩大姐兒。“
不知道陳雪姚是裝糊涂還是真糊涂,竟然不曉得陳雪嬌他們為何來丁府。
陳雪嬌相信,陳雪姚是知道的,即使她自己打听不出,陳雪嬌相信愛姐也會把這個消息放出去。陳雪嬌和陳雪姚是堂姐妹,這一層關系是不爭的事實,愛姐不會愚蠢到讓整個丁府以為她在招待雪姚的娘家人。
“雪姚姐,我和我娘來是給大太太送繡像的,愛姐見我們來的辛苦,大冷的天,便留下我們用飯。“陳雪嬌輕輕一句話便把陳雪姚那句”娘家人“堵了回去。
“大太太宅心仁厚。“陳雪姚”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多虧大太太照看,我這肚子里的孩子才長的好,這誰見誰說是個男孩,日後真是個男孩,大姐兒也有了兄弟支撐。“
大家便低下頭喝茶,都沒有接雪姚這話。
“大姐兒也好,不僅對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就是對我孩子的外家人也好。“陳雪姚捂著嘴做出嬌笑的動作,一雙手戴滿了戒指,肥粗的指節被戒指勒的一圈圈。
這話太過了,陳雪姚的身份是良妾,良妾那也是妾,只能稱嫡母的娘家為外家。陳雪姚這樣,分明是故意的。
這話,陳雪嬌以及李氏自然不好接。
“陳姨娘多心了,雪嬌是我今日認下的好姐妹,我當然要對她好。至于外家,“愛姐頓了頓,聲音含著一絲冷意,“他們對我好,我便也對他們好。”
陳雪姚不自然的笑了笑。
忽而愛姐盯著陳雪姚身後的丫鬟看了兩眼,笑眯眯得道︰“蓮兒越發出挑了,生得水靈靈的,針線也好,又燒得一手好湯水。”
陳雪嬌便掃了過去,雪姚身後的蓮兒去過陳家兩回,今日她穿著一身秋香色褙子,襯的整個人嬌俏玲瓏,果然比去年看著要水靈多了。
陳雪姚忽然臉色一變,只是一剎那,又恢復了常態,訕訕地說︰“我正說呢,這丫頭過年後便十四歲了,也該放出去了。”
愛姐想了一想,點了點頭,忽而道︰“我听說她老子娘都在揚州看房子,徐州府這邊沒有一個親人,放出去太可惜了,我看不如讓她和姨娘作伴吧。我听說我爹年後要去一趟京師,山高路遠的也沒個妥當人伺候,老太太現今病著,家里又這麼多事,我想來想去,就讓蓮兒跟著我爹去陝西,隨身伺候著。”
一席話說完,陳雪姚的臉都變了。
蓮兒則滿臉驚喜,繞過雪姚,普通一聲跪在愛姐身邊,顫抖的聲音壓抑不住的歡喜︰“奴婢一定伺候好老爺。”
陳雪姚的臉變了幾變,蓮兒則大膽的迎著她的目光,輕蔑一笑。
愛姐仿若沒有看到一般。
陳雪姚自從有了孕,整個身子如同吹氣球一般胖大了起來,一開始丁府大爺還去看看她,又是賞珠寶又是賞緞子,後來索性在也不去看她了。
趙氏來照顧雪姚,帶著雪妙住進來,丁府大爺竟隔三差五來個不停。後來雪姚見丁府大爺一雙眼楮直往雪妙身上溜,氣的雪姚將雪妙送出了府,暗自咬牙要將雪妙抬進其他大戶人家為妾。
雪妙走後,丁府大爺依然隔三差五去個不停,雪姚還想他是來看自己的。前一段時間,她午睡醒來,听見耳房有喘氣聲,進去一看,見丁府大爺和蓮兒正*著身體扭在一起。雪姚氣的直哭,砸了一只花瓶,丁府大爺不說安撫她,反而罵她害了自己的好事,當場便拂袖而去,第二日也不來了,卻把蓮兒叫去了書房給他磨墨。
雪姚鬧了一場,連丁府老太太都驚動了,老太太雖然寵雪姚,可那是為了壓制兒媳婦的,這事情上頭卻站在兒子這邊,還罵雪姚是個醋瓶子。
那蓮兒有大爺撐腰,在雪姚面前便有些橫起來。
今天雪姚來愛姐這里,也是想提提蓮兒的事情。她知道,蓮兒這事觸動不了愛姐,卻能觸動得了吳氏。她當小丫頭時,吳氏每每為了大爺收用丫鬟氣的茶飯不思,她如今心下不好受,也要讓吳氏心下難受。最好氣死才好,這樣她一生下兒子,直接扶正。卻不曾想過,吳氏對丁府大爺早已經心如死灰,丁府大爺身上的任何事都激不起她的一丁點反應了。
“陳姨娘。”愛姐忽然發話,“我這里還有客人,你來了這些時間,該去歇息了。“
陳雪姚咬了咬嘴唇,沒想到氣不成吳氏,倒把蓮兒抬了起來。
“這樣也好,大爺身邊有個妥當人伺候著,老太太也放心。“陳雪姚強笑著,忽然沖雪嬌和李氏道,”既然來了,就去我那里坐坐吧。”
“他們是我的客人,去姨娘那里不合適。”愛姐不耐煩的揮揮手,一口回絕。
陳雪嬌松了一口氣,她真不想去陳雪姚那里,也不想和她說話。
陳雪姚還想說什麼,便被兩個婆子半架半扶走了出去。
陳雪嬌和李氏等人又坐了一回,便欲起身告辭。
眼見天色不早了,愛姐兒便也沒有強留,命人拿出給陳雪嬌一家的回禮,又叫了一輛車,親自陪著出了二門。
剛走到二門門口,便听到有人來報︰“表小姐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