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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樂和吳宇離開後,估摸手術還要十來分鐘,甦青河去付了手術費,又打听了醫院藥房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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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請問有沒有月靈芝精華賣?”此時是晚上,醫院人不多,無需排隊,甦青河直接來到窗口前問道。
里面的醫師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子,聞言疑慮的看向甦青河︰“你確定是要賣月靈芝精華?”
“我總不可能大半夜跑來醫院開玩笑吧?”甦青河無奈一笑。
盡管還不是很相信,但女醫師的表情已緩和不少,道︰“八萬一瓶,是付現金還是刷銀行戒?”
甦青河听了心中暗罵,難怪都說醫院黑,外面賣五萬一瓶,這醫院居然賣八萬,簡直是把人當豬宰,偏偏他還不得不買。嚴思齊的傷勢,雖然通過慢慢治療恢復,過個一兩月也能痊愈,但值此高三階段,每一天都無比珍貴,就更別說一兩個月了。
“刷銀行戒。”內心這樣想,他表面仍不動神色,平靜的掏出銀行戒付了款,得了月靈芝精華便離開。
回到手術室外,沒等多久,門便打開,兩個醫生將嚴思齊推出,轉移到普通病房里。
這時,嚴思齊身上還有些青腫,不過精神頭已恢復不少,沒說什麼感激的話,而是凝重道︰“老四,這次事情,八成是易中行做的,並且我覺得他的主要目標是你,你千萬要小心。”
听嚴思齊清醒後,想到的第一件事竟是自己的安危,甦青河心下溫暖,將月靈芝精華瓶口打開,含笑道︰“這些瑣事且不去理,你先把這喝下。”
嚴思齊微愣,看到甦青河手中的月靈芝精華時,眼瞳更是驀地一縮。一瓶月靈芝精華,售價起碼五萬,醫院更貴,換做以前的他,定然無法接受,可這次不知何因,他二話不說就接過,一口喝了下去。
“你抓緊時間冥想修煉下,不要浪費藥力。”甦青河笑了笑,自己也在旁邊空床上盤膝坐下,默默冥想起來。平民想要在這世上崛起,要遭遇的阻力遠勝權貴子弟,如他和嚴思齊現在經歷的事情,若換成權貴子弟,易中行肯定不敢這麼肆無忌憚,所以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別人的踏腳石,他就必須分秒必爭,毫不松懈的提升自我。
約半個小時後,甦青河似有感應般睜開眼楮,恰好看到嚴思齊長呼口氣,下床站了起來。
“不錯。”甦青河滿意一笑,眼前嚴思齊分明已恢復得差不多,對此他也沒什麼意外,月靈芝精華的藥效他早就體會過,而嚴思齊的傷本就不是很重,好得快也在情理之中。
嚴思齊振奮的跳了跳,說道︰“老四,我覺得我現在健壯得可以和老虎肉搏,就不用再住院了吧?”
甦青河含笑點頭,他購買月靈芝精華,本就是為了能讓嚴思齊早點出院。
當即兩人去半了出院手續,打了輛出租車直奔學校而去。
坐在車里,嚴思齊沒有半分消停,撥打了孫楊的訊號,向孫楊和莫念通報了自己的安全,其中不乏吹噓自己英明神武。
甦青河笑吟吟的看著他,心想果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自己無論從小修行,還是後來承受趙東雲的打擊,都是獨自一人,所以救出嚴思齊後,也忽略了給宿舍的人報個平安,而自己沒想到的,嚴思齊第一時間就考慮到了,這也符合他外向開朗的性格。
然而,再度出乎甦青河預料的是,當下了車,走在通往宿舍的小道上時,嚴思齊卻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甦青河目露詫異。
嚴思齊低著頭,用一種低沉的聲音道︰“老四,我不甘。”
甦青河目光一動,道︰“老大,你放心,這件事沒不會就這麼了解,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人若犯我一尺,我就要還他十丈,易中行和錦繡社,必須要為此事付出代價。”
“不,老四,你沒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嚴思齊眼眸里泛起極為復雜的神色,有傷感,有明悟,有堅定,緩緩道︰“被人如芻狗般玩弄,我自然不甘,但我更不甘的是這命運。我有自知之明,一沒背景,二沒實力,是典型的弱者,可只因是弱者,就要忍受強者的欺壓,乃至被玩弄後也無力反抗麼?”
“呵呵,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這是每個人在小學生物書上就學過的。只是我以前始終以為,那是動植物的世界,我是人類,又身處聯邦這樣一個法治社會,只要一輩子老老實實,不偷不搶,別人就不會來為難我。”
“但這次的事情,就像盆冷水把我澆醒,人類本身就是世界的一員,又怎麼可能逃脫世界的基本生存法則,就連聯邦,原先就是有強者建立的。有些書籍上的描述說的很好,人其實就是動物,只不過比較高等,所以弱肉強食同樣存在,不同的是人類做的比較隱晦,吃相比野獸好看點罷了。”
“所以,如果不甘,想要擺脫這命運,就只有一條途徑,那便是成為強者。相反,若我像以前那樣按部就班的學習修行,一年後只能考個普普通通的大學,更別說我如今沾上了販毒的壞名聲,哪怕洗盡了也仍是個污點,要進好大學更難。長此以往,即便和易中行那種人相比,差距也會越來越大,又談何復仇。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我會再度遇到另一個易中行,那麼今天遭遇的羞辱,必然會再度降臨。”
甦青河悵然的看著嚴思齊,經歷最容易改變一個人,如曾經的他一樣,眼前這個開朗的大男孩,心靈也發生了變化。
恰在這時,嚴思齊驀地抬起頭,認真的凝視甦青河︰“老四,我知道你很不凡,不說滄瀾森林里那種種神奇的遭遇,單論今天的事,我當時雖神智不清晰,可並沒徹底糊涂,不會不知道監察意為著什麼。我不想被你甩的太遠,遠到將來連你的影子都看不到,所以我決定——”
說到這,嚴思齊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情緒全部釋放出來,長長吐出一口氣,毅然道︰“退學。”
看著嚴思齊眼中燭火般的光芒,甦青河知道他不是一時沖動做的決定,笑了笑︰“不急,一邊走,一邊說。”
嚴思齊怔了怔,繼而又自失一笑,跟著甦青河慢慢走著,如今的他,對甦青河已有種說不出的佩服,這個年齡比他還小的少年,簡直就如海一樣深不可測。在同齡學生中,難如登天的事情,到了他手中,輕而易舉就能解決,再大的危機,也無法讓他後退一步,而自己所說的退學,在其他學生眼里,或許是了不得的大事,但對他而言,恐怕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事實上,他能下定這個決心,又何嘗不是因為對方就在身邊,似乎只要看著對方的身影,心中便多了種莫名的底氣。
“老大,那你想過沒,退學後要去做什麼?”甦青河不急不慢的說道︰“在學校,再不濟你也能得到學校的培養,慢慢把實力提升上去,但到了外面,你要面對的第一件,將是如何生存,屆時你又如何修行,如何強大自己?還有,要是你退學了,沒考上大學,今後怎麼對你的父母交代?”
嚴思齊沒多猶豫就回道︰“這些我也想過,我實力雖不強,可精神力好歹也接近二星了,在外面找份工作應該不難,至于其他問題,也只能等到穩定下來再去考慮。”
甦青河未接話,默默的走在前面,實則內心在暗暗思考,神王空間中九大神將,如今依然只有李慕白一人,而宿舍里三人早就是他有意的目標。以前沒有做決定,是因和他們接觸還不深,不了解他們的品質,如今嚴思齊的一系列表現,尤其被誣陷時寧願自己扛著,也要保住孫楊,無疑得到了他的認可。
只是嚴思齊習慣使用的能量戒,偏向土行能量,而土屬性的麒麟神印已歸李慕白,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土傾向厚德,適合管理秩序,再加上嚴思齊性格本就外向,這樣一想,甦青河心中就有了定計。
跟在甦青河身後,當對方一語不發時,嚴思齊竟覺得內心極為忐忑,這種情形在他上高中以後,即便面對家長和老師都極少出現。
“把手伸出來。”正在他不安之際,甦青河腳步一頓,目露異光的看著他。
被甦青河目光一掃,嚴思齊本就心底發麻,又看甦青河手中握著一枚灰色戒指,讓他把手伸出來,不禁倒退兩步︰“老四,你明明和周微涼和柳夕舞兩大美女關系好,卻和她們沒有進一步的發展,不會是性取向有問題吧?”
“滾。”甦青河氣的鼻子都歪了,懶得理會他,強行抓住他,將戒指戴在他手指上。
嚴思齊本是苦著臉,等那能量戒一戴入指上,他整個身子猛地僵硬,眼神和當初李慕白一樣,充滿濃濃的難以置信之色。
甦青河微微一笑,淡然的揮了揮袖子,轉身朝宿舍走去。
良久後,甦青河身影已完全消失,嚴思齊慢慢清醒,站直身體,朝著甦青河離去方向深深一拜,接著咧嘴一笑,顯得無比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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