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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日13時59分20秒
走在最前面的老切達停下了，他指著自己兩點鐘方向，跟其他幾個老兄弟高聲交談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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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四只獵犬被松開鏈子，它們一聲呼嘯朝著那個方向奔去。
修士小隊卻散開隊形，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切爾內赫看後面的修士沒有跟上來，就氣喘吁吁地朝後走來。
“前面，神父大人，”老切達說，“一輛卡車，修道院用的，我們都見過。”
“依你看，他們把卡車留在這兒是要去哪兒呢？”
“再往西北方向走一個多小時就是薇拉.派迪亞家的農場，神父大人，”老切達想了一下說，“應該是朝那邊去了，如果一直向北的化，他們的面包車就開不去了，因為那里有座山，只能步行，但是如果穿過薇拉的農場，一直向西，然後轉向北，那就是平原地帶，還能再開上一段，比走路強。”
“非常感謝你，老切達，”凱西向他道謝，“主會保佑你們，現在請你們先往後退，剩下的事由我們來辦吧。”
塞古斯從後面趕上來，這麼長時間的跋涉讓他的體力透支的厲害，不過看到獵人們陸續朝後走，他也樂得停在原地喘氣。
但是凱西沒有馬上率隊上前，而是從奧托的手里要過無線電。
“內森！把直升機調來吧，鎖定我們的方位，向北搜索五公里，然後回來再向西——”說完把無線電丟還奧托。
“全體戒備！”凱西朝後做了一個手勢。
奧托蒙了，“凱西神父，這是要做什麼？”
“我的傻孩子，你還不明白嗎？”凱西指了指前面，“從現在起，戰爭已經開始了。”
兩名高大健壯的修士手上拿著像射釘槍一樣的爆炸物探測儀走在前面，另外有兩個狙擊小組四個人佔據兩側，形成交叉射界掩護他們。
凱西和他的兩個隨從沒有跟隨上前，他們趴在地上，不時打量著周圍和遠處，尋找一切可疑之處，手里的望遠鏡沒有離開眼楮。
“神父，無異常。”
十分鐘以後，探路者終于發來了安全信號。
這讓凱西有點兒奇怪，如果換作是他，卡車旁邊不說有地雷吧，最起碼也要有個詭雷才對。
凱西朝後面揮了揮手。
兩名小隊長帶領自己的隊員，成弧形朝前接近。
狙擊小組開始朝前推進，擴大視野，樹林里樹木繁茂，幾十米以外就有太多很好的隱藏點，所以必須頻繁改變地點，增加多角度觀察。
“無發現。”
“沒有異常。”
在邵樂他們曾經的宿營地，凱西站在曾經是篝火的地方，用手里的一根木棍撥拉著被灰土和草埋了差不多二十公分深的木炭。
“神父，沒有發現，”向北搜索的小隊長報告。
“西邊一百米無發現。”向西搜索的小隊長報告。
“憑空消失了？”梅蘭妮團起一個雪團用力朝剛剛結了一層薄冰的湖面扔去。
“啪嚓——”
雪團居然砸破了冰面，落進水里。
“集合！”
凱西突然覺得有些不安，他的隊伍太分散了，周圍的森林就像一個怪物的大嘴，無聲無息就把所有的人全都吞進去。
沒有人遭到襲擊，他的小隊平安地退回到湖邊，在凱西周圍十五米外建立起環形防衛線。
凱西松了一口氣，心中卻更加的疑惑。
“把老切達叫來！”凱西下令。
“突突突……”
天上傳來直升機的轟鳴。
凱西手搭涼篷，朝天上看去，這下他放心了，有飛機在天上，不管樹林里發生了什麼，直升機上的火箭發射器都足以形成致命的威脅，上帝保佑這家伙質量過硬，別自己半路掉下來。
切爾內赫開始覺得被神父大人重視也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不僅要不停地走了大半天，還連累自己的老伙計——伊凡一塊兒跟著受累。
“在這里宿營的人去哪兒了？”凱西問出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老切達馬上開始調查，他把自己的狗伊凡放在一邊，狗也不亂跑，這里聞聞，那里嗅嗅，然後抬起後腿又來了一泡尿，差一點兒尿到凱西腳上。
切爾內赫的動作小心了許多，他先是撥拉了一下木炭，甚至拈起一點兒放到嘴里嘗了嘗，然後朝旁邊搜索，只偏離了火堆不到一米多，他又重新彎下腰，這回他干脆跪在地上，他輕柔地用袖子拂去表面的薄雪，又用一根細樹枝掃去浮土，然後臉上露出笑容。
“神父大人——”他自信地指向西邊，“往那邊去——”
“轟∼∼∼∼∼”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響起。
卡車像是被球桿擊中的高爾夫球一樣，輕盈地飛上半空，帶著零碎的部件摔向湖里。
“呼∼∼∼∼∼”
雪粉裹挾著樹枝掀起一場席卷方圓百米的風暴。
百米以外，薇拉射殺那頭鹿的地方，一棵樹旁的雪丘下露出一張臉，楊欣冷漠的臉看著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這里是花妖，全壘打。”
“撲通∼∼∼”
“嘩∼∼∼”
卡車砸進湖里，帶起沖天水柱。
一支小隊在楊欣報告之後馬上出現在森林里。
邵樂和他的小隊排成兩個三角形戰斗小組快速朝湖邊挪去。
爆炸過後的湖邊宿營地露出灰黑色的地面，有完整的人，也有碎片。
“咳咳……”
湖里突然有個趴在淺灘里的人咳嗽起來，他掙扎著爬回岸上，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一只四十二碼的大腳踹回水里。
“嗚∼∼∼嗚∼∼∼”這個衣衫破爛的修士用力的扭動著，試圖擺脫控制，但是他無能為力。
就在他的掙動越來越無力的時候，背上的大腳卻突然離開了，轉而插在他腹部把他翻過來。
“咳∼∼∼撲∼∼∼”修士連著吐了幾口泥漿，大口喘氣，總算活過來了。
邵樂拿著一部pda，看看這個修士的臉，又看看自己手上的pda，“凱西神父是嗎？”
“邵樂是嗎？”凱西慘笑著，他居然可以說不太流利的中文，“棋高一招，你是怎麼躲開爆炸物探測的？好大的威力。”
“重點不是這個，可憐的家伙，”邵樂晃晃手上的pda，“我們中國有這樣一句話不知道你听沒听過——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突突突……”
北邊的直升機听到了爆炸聲，它調頭朝這邊飛過來。
“大雷！”
邵樂叫了一聲。
大雷把手里的槍往斜刺里一背，從背後拽過一個rpg－27火箭筒。
“哧——”
天邊剛剛出現的直升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火箭彈砸了下來。
“是我們的人嗎？”凱西“絕望”的樣子，“他是誰？看在我就要死了的份上，告訴我好嗎？”
“然後讓你身上的無線電把情報傳給另外兩個小隊是嗎？”邵樂戲謔地看著他，彎腰在他下巴下面的棉布襯衣上揪下一個鈕扣，沖著那個鈕扣豎了一個大大的中指，然後捏開凱西的下巴，把那個鈕扣塞進他的嘴巴。
“噠噠噠……”
東北方向傳來激烈的槍聲。
“咚咚……”
劇烈的爆炸聲。
不到五分鐘，槍聲驟然稀疏下來。
凱西不笨，他把四支小隊分成兩個部分，第一部分跟著獵人們，獵人固然是誘餌，他們也同樣是，為了讓這個誘餌更誘人，凱西甚至親自上陣，如果邵樂的小隊伏擊他們，只要凱西堅持幾分鐘，後面隱蔽跟進的另外兩支小隊就會對邵樂的小隊進行反包圍，內外夾擊之下，邵樂死定了。
但是可惜的是，凱西沒有想到會有一顆大炸彈躲過了他的檢查，在他以為最安全的時候，給了自己迎頭一記痛擊。
一點點小過失，讓本來完美無缺的計劃成了自殺表演。
邵樂看看表，“不錯，這個扎戈耶夫確實像你說的那樣，很棒！”
伊萬在旁邊得意，“一定的，他比我們都出色，只可惜一直以來都有點兒不是那麼听指揮，要不然他現在怎麼也比這個凱西要強。”
“是那些失敗者嗎？”凱西在邵樂的腳下大叫。
“砰——”一聲槍響。
邵樂吹了吹手里的手槍，故作冷漠地，“你知道的太多了。”
哲學家帶著另外六個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邵樂10點鐘方位的樹林，走到邵樂面前。
“我們跟著你，”扎戈耶夫平靜地，“不過希望在我們有人想離開的時候，不要阻攔。”
“沒問題，來去自由，”邵樂痛快地答應，“可是你們也得答應，不要把我們解決不了的麻煩帶回來，你現在還不是我的朋友，我不會為不是我朋友的人兩肋插刀，赴湯蹈火。”
“我也是，”哲學家松開手里的步槍，伸出他的右手，“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可是請你以後不要讓我們去送死，我會很怕。”
邵樂和他握手，“我也怕死，所以請你也不要這樣做。”
這是一支隨時會失去的力量，邵樂心里下了判斷，也就是說這樣的隊伍不能做為堅定的依靠。
其他六個人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不是忠誠于哲學家，而是因為一支小隊需要一個領導，由那個領導代表其他人來談判可以獲得更大的利益，眾說紛紜最後會降低自身存在的價值，也會給對手以各個擊破的機會。
都是些聰明人，聰明到不需要試探，就互相都知道對方想要什麼，自己可以付出什麼。
不過時過境遷，結果也可能會改變，誰知道呢？
邵樂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只要他建立起足夠強大的勢力，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有了梧桐樹，不愁引不來金鳳凰。
兩支小隊合二為一，消失在雪後的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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