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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你想那麼簡單。
www.biquge001.com”寧夫人嘆了口氣︰“咱們之所以給白芙蓉送珍珠項鏈，無非是想她甦家父子面前多說些好話，若今日揭穿了甦暢，那豈不是得罪了他，那咱們可就前功棄了。”
小菊似懂非懂點點頭。
寧夫人腿傷又流了血，只得拿塊手帕包住，一時疼痛難忍，小菊只得去街角叫了輛馬車，馬車顛簸來到寧夫人家門口巷子，她十分警惕掀開車簾朝門口看看，果然看到兩個穿黑衣漢子她家門口溜達。
一看到那漢子，寧夫人臉色就變了，她趕緊放下車簾，一面又催促車夫趕緊調頭逃跑。
一則巷子狹窄。二則雪天路滑，馬吃了幾鞭子，竟然不肯跑，只是原地揚蹄，飛起雪花洋洋灑灑，寧夫人心突突直跳。
穿黑衣漢子當即瞧出了馬車異樣，大步流星過來，掀開簾子一瞧，果然是寧夫人跟小菊，便“嘿嘿”笑了兩聲。
一個漢子揚手給了寧夫人兩個耳光，他下手極重，寧夫人嘴角馬上流出血來，寧夫人只是輕輕擦了擦，並不敢說什麼。
另一個漢子用腳踩著馬車 轆道︰“寧夫人，你也別怪我們不識金瓖玉，兄弟們粗野慣了，一向不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我們你家門口守了好些天，總也不見你，想來是你故意躲著我們，這便是你不對了，你做下了什麼，你自己難道忘了？”
寧夫人尷尬陪著笑臉︰“我不……不敢忘。”
“不敢忘好。若是真忘了，我們也有辦法提醒你。”漢子笑笑︰“所以寧夫人好乖乖把答應我們事辦了，若是再這樣東躲西藏，那話怎麼說，狡兔三窟？也不知是不是這個意思，橫豎，寧夫人速速把答應兄弟們事辦了。也免得兄弟們常來你們這里走動，監視。這雪也大，天又冷，一趟一趟跑。並不是什麼好差事……”
“別跟她廢話，依我說，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直接殺了她得了，也免得這個狡猾女人跑了。”打人漢子猛從懷里抽出明晃晃匕首寧夫人臉上抹了一下。
寧夫人打了個哆嗦，匕首寒涼，比雪甚。
丫鬟小菊已嚇哭出了聲，懷里緊緊抱著那裝珍珠項鏈桐木盒子瑟瑟發抖。
漢子用匕首頂著小菊，強行拿了那桐木盒子，打開一看。十分欣喜︰“這次沒有白來，看，上好珍珠項鏈，少說也值幾十兩銀子。難怪大哥說這女人狡詐，天天沖咱們哭窮。原來私底下，還藏有這麼金貴東西。”
漢子把珍珠項鏈纏腰上，一面又搜了小菊並寧夫人身，發覺並沒有別值錢，便道︰“她屋里咱們也翻過了，銀子沒有，首飾。那些值錢，咱們也拿了，寧夫人，如今你都這樣了，要不，我殺了你算了。這樣，以後我們也不用再跑來找你，你也省麻煩。你死了，這房子就歸我們，看樣子。這房子倒值幾兩銀子。”
“你們給我點時間。”寧夫人本想保持儀態，不想還是被那拿匕首漢子拉下了馬車。
她腿踫到冰涼地面，地面上便紅了一片，她一時起不來，想扶著馬車，車夫受驚，揚鞭催馬前去，連車錢也沒有要。
小菊站雪地里只是哭，甚至忘了去攙扶寧夫人。
“你們不能殺我。”寧夫人掙扎著要起來，始終起不來，只得癱軟地上︰“你們……若殺了我，那便什麼也落不下，不瞞你們說，我現所住房子，也早已抵給了京城里銀號，抵押銀子，我也花差不多了，到時候銀號會來收房子，你們即使殺了我，也得不了我房子。倒不如留我一條命，留著我命，我答應你們那些事，才有可能兌現，就像今天，你們不是得了一條珍珠項鏈嗎？”
“倒也是。”漢子笑笑，將匕首塞進衣袖里︰“不知這珍珠項鏈，又是寧夫人你從哪位老爺那里騙來。”
“這個你們就不用管了，不管我從哪位老爺手里騙來也好，是我自己也好，我正準備拿去孝敬你們大哥呢，不曾想你們就來了，正好，你們拿去吧。”
“算你識規矩，今日事，就算完了。”漢子惡狠狠道︰“所謂盜亦有道，也不是我們逼你，實是你……不過，今日留了你命，你好識相些，老實呆著，早點弄銀子來，不然，下一次見你，可就沒這麼走運了，或許……”漢子又掏出那把匕首來︰“或許下次見了你，爺心情不好，會用這匕首你臉上刻出一朵花來，這樣，寧夫人你就勾引不了那些老爺了不是嗎？”
寧夫人嚇臉色發白，那漢子匕首又一次貼到了她臉上，她眼角一斜，看到那匕首寒光閃閃，薄如宣紙，想來削鐵如泥也不是不可能，要想她臉上刻出一朵花，也不是難事。她只得求饒︰“我記住你們話了，我一定會兌現承諾……會早點弄銀子……”
漢子大笑著離去。
寧夫人癱軟地上。寒氣逼人，滴水成冰天氣里，她額頭竟然滲出了細細汗。
小菊站街頭，只是哭哭啼啼。珍珠項鏈被那漢子搶去了，她懷抱著空桐木盒子傻傻站著。
“呆站那做什麼，還不過來扶我一把。”寧夫人呵斥了一句。
不遠處有腳步聲，那腳步聲很是急切，寧夫人回頭一看，是甦老爺。他穿家常衫子，外罩一件夾絲大襖。正朝著寧夫人方向而來。
“你站住。”寧夫人呵斥小菊︰“你不用來扶我了。”
小菊呆呆立那，直到甦老爺走過來，甦老爺見寧夫人坐雪地里，雪地上還有血跡，二話不說便扶了她起來，又給她拍雪，又幫她理頭發︰“你這是怎麼了？大夫不是說了你有傷身不能下床麼，你怎麼還出門了？”
“我……”寧夫人眼中含淚，偷偷朝小菊望了望，見小菊似乎要說話，便瞪了她一眼，小菊趕緊閉嘴，寧夫人這才揉揉眼楮道︰“這不是到臘月一日了麼，我想著芙蓉跟甦少爺要成親了，所以想著給點賀禮，畢竟是相識一場。正好，家里有一串珍珠項鏈，是我年輕時候為寶貝，想讓小菊給芙蓉送去，又怕小菊不會說話，便跟她同去，沒想到……回來時候，腿上不能使勁兒，腳下又滑，便摔倒雪地里……”
“小菊，你家夫人有傷身，你應該看好她才是……”甦老爺嘆了口氣，見小菊哭眼楮都紅了，身子又一直發抖，像是受了驚嚇，便也不過多責備。
“不要怪小菊。”寧夫人又擦淚︰“她想扶我起來，可是她畢竟年紀小，又沒力氣，她扶不動我，我也不怪她。”
“你實不應該出門，怎麼也應該記住大夫交代話，還好我有事去了張大人府上，這才路過這里，若不然，你豈不是要受涼？”
“即使受涼又有什麼關系呢，反正我也不是嬌貴人。”寧夫人由甦老爺攙扶著往前走，走兩步，她便停住了腳，皺著眉頭一臉痛苦。
甦老爺實不忍，便拱身將寧夫人背背上。
寧夫人伏甦老爺背上沖小菊笑笑，而後又道︰“大夫交代話，一字一句我都記心里，只是這珍珠項鏈是極難得，當初我還把它放大慈廟里，師傅們給開過光，說是佩戴以後能化解災難，能保平安，我瞧著芙蓉眼楮好像……先前師傅又說芙蓉有難，所以我想把珍珠項鏈給芙蓉佩戴，一時心急，想要點給她，所以才出門。”
“那……項鏈芙蓉可收下了？”甦老爺問︰“你實是太好心了，自己都三災八難，還不忘替他人著想。”
“項鏈……”一提及項鏈，小菊便想起那漢子凶殘模樣，眼淚便簌簌而下︰“項鏈……”她抱著空盒子，試圖打開給甦老爺看。
寧夫人朝她擠擠眼，小菊便及時閉了嘴，低頭進了院子，把桐木盒子放入西廂房里出來倒茶。
“那珍珠項鏈……芙蓉姑娘是喜歡，本來想收下，後來甦少爺去了，甦少爺對芙蓉姑娘真好，送了她一條極精致貴重珍珠項鏈，所以我自慚形穢，送東西不上台面……只好又拿了回來……事情沒辦好，項鏈沒有送出去，自己反倒摔了一跤，讓老爺見笑了。”
“暢兒送了芙蓉一條珍珠項鏈？”甦老爺笑笑︰“難得他有心。不過，不管你項鏈送出去沒有，你心意，芙蓉應該心領了，你啊，平時也應該多替自己著想，今日若你出了什麼意外，那……我們如何心安？”
“我只是怕……因為我跟老爺關系，甦少爺他會……討厭我。”
“我跟你事，我心里自有主意，不會虧待于你。”甦老爺神色凝重將茶碗端手中︰“至于暢兒，他是一個通情達理好孩子，應該不會說什麼。畢竟，這是咱們兩個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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