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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麼小氣的一個人，當初我踩你腳一下你都要記三個月，如今因為我，害的你被舉子們嘲笑，你怎麼會不怪我？”芙蓉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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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暢拍拍她的肩膀︰“白氏，若我真的斤斤計較，我們又怎麼會有今天？若我真的怕被舉子們嘲笑，便不會給你解圍了，不過…….”甦暢一臉壞笑︰“不過我也沒有吃虧，你說是吧。”
芙蓉的臉頓時紅了。
科舉前一日，芙蓉去京城給葫蘆添置衣裳，畢竟科舉是一生中的大事。不能怠慢。
芙蓉去衣鋪選了件咖色長袍，並一件淡藍色細紗外褂。不巧出門的時候，正遇上甦暢。
甦暢跟幾個考官剛從宮里出來，因為科舉的事，皇上特意召見眾人進宮商議，如今一切就緒，皇上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放眾人出宮。
幾個考官皆是一臉嚴肅的模樣，畢竟是文人出身，周身張顯著文人的氣質，皆是文縐縐的。
甦暢卻顯的特立獨行，腰間配著長劍，穿藍綢寬袖官袍，跟在那幫文人身後。
幾個考官低頭細聊。
“皇上親自交代了，這次科舉，事關重大，皆是為朝廷選人才，所以，咱們更得盡力，不能讓無德無才之人渾水摸魚。”
“是啊，這科舉可是關乎國體跟百姓的生活，咱們這里可不能出一點差錯才是。都要仔細著些。若是出了萬一，皇上那里，可是不好交待的。你說是吧，甦大人？”
甦暢東張西望的，顯然看到了剛從衣鋪里出來的芙蓉。他果斷站住了。前面的考官同他說話，他像是沒听見一樣。
“甦大人？”那考官又叫了一聲，同時抖了抖甦暢的衣裳。
甦暢反應過來，忙道︰“啊，各位大人。我想起來還有一點私事沒有辦，怕是不能跟各位大人同行了，各位大人請先行一步吧。”
送走各位大人，甦暢提著袍子閃到了芙蓉面前。
芙蓉嚇了一跳。趕緊後退，差一點被台階拌倒，甦暢已伸手摟住了她。
“甦…….甦暢，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路過啊。”甦暢笑。
“我才不信你是路過，熙熙攘攘的，你若是路過，怎麼會這麼巧看到我，說，是不是跟蹤我？”芙蓉一副信不過的模樣。
甦暢顯得很是冤枉︰“白氏，你可不能亂說。我從宮里剛出來，正好看到你，想著咱們聊一會兒啊，你到衣鋪做什麼？又給自己添置新衣裳？”甦暢上下打量著芙蓉︰“這女子啊，要內秀。知道什麼叫內秀嗎？就是要培養自己的氣質，培養自己的內涵，這內在美，很重要，不然，把臉涂的跟盤子似的，或是穿的花花綠綠。有什麼用的，不過是膚淺的女子。”
“你想多了吧，甦公子……..”芙蓉抖開衣裳給甦暢瞧，先是咖色長袍，然後是淡藍色細紗外褂︰“吶，我是給葫蘆買的。又不是給我自己買衣裳，葫蘆不是要參加科考了麼，也好久沒給他添置衣裳了，這次正好過來看看。”
甦暢略有歉意的道︰“原來是給葫蘆買的衣裳啊，我還當是你給自己買的呢。看來我錯怪你了，我就說嘛，我們白氏也不是一個只注意外表的人，我們白氏，明明就是一個很有內涵的女子麼。”
芙蓉指指甦暢的胳膊︰“少拍馬屁，我說，甦暢，你的手也應該松開了吧？”
甦暢尷尬的松了手，見衣鋪里各式各樣的衣裳，琳瑯滿目，便央著芙蓉︰“白氏，你看，你都給你弟弟買了衣裳了，不如，也給我買一件吧？”
“我給葫蘆買衣裳，是因為他要參加科舉考試，你又不參加考試，還想要新衣裳？”
“誰說我不用參加考試？我還是考官呢，我可比他們參加考試的人還要辛苦，他們考試的時候，是坐著的，而我呢，我得不停的走來走去，我可是站著的，到時候，汗流浹背，很是辛苦哎。難道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怎麼說，我也是你以後的夫君。”
“你也知道是以後的夫君啊。那就等以後再買衣裳給你吧。”
甦暢楞住。
二人一塊在京城里逛。
甦暢把芙蓉當成小孩子一般，見到賣風車的，便想給她買一個，見到賣糖葫蘆的，也想給她買一串，見到賣棉花糖的，更是不由分說便買了來，一會兒功夫，芙蓉懷里便抱了好幾樣東西。實在拿不下，只能讓甦暢抱著葫蘆的衣裳。
過了一個岔路口，來到一處賣玉器的鋪子前。
玉器行的掌櫃見甦暢打扮不凡，一看就是官身，便招呼道︰“天熱，不如二位進來涼快涼快？小店新進了一批玉器，色澤溫潤，款式新穎，價格也是極公道的。在咱們京城里，可是少見呢。”
芙蓉本不想進去，這玉器鋪子雖不大，可門臉做的極威風，懸的招牌，一看就是綠檀木的，很是貴重。且玉器價格自然是不菲的，芙蓉可沒有閑錢去買那些東西。她沒事的時候，也就出門買兩根蔥罷了。
甦暢卻推著她入內︰“走，去看看，反正也閑著，去看看又不會花銀子。”
掌櫃的忙附和著︰“是啊是啊，看看又不要銀子，若是看不中，一文錢也不用花的。”
如此，芙蓉只得跟著甦暢進入。
玉器鋪子別有洞天，外面的門臉很小，但進入以後，卻十分開闊，臨街的一面牆擺放著兩把烏木椅子並一張小幾，小幾上放著精致的茶壺茶碗。此時茶壺里沏著碧螺春，很是芳香。
茶香氤氳之間，芙蓉看到了擺放在櫃後的玉器，這一看不要緊，她差點把熱茶吐出來。
這里的玉器種類齊全，且樣式極多。有圓的，有扁的，還有的雕刻著龍紋，有的，雕刻著老虎，大的有盆景一般，而小些的，也有玉佩一般大。論顏色，又分紅色，白米色，白色，青色，還有墨綠色，大紅色，眾多玉器擺放成三四排，下面墊著暗紅色絨毯。
芙蓉有些拘謹，這麼些玉器，自然是價值連城的。
果不其然，玉器行掌櫃拿出一塊水紅色的玉給芙蓉看︰“這塊玉上面雕刻的是鳳凰，你看，是鏤空雕刻，上頭花紋也繁雜，鳳凰又活靈活現的，關鍵是，價格公道，才八十兩。我覺得這塊最合適姑娘了，姑娘要不要戴上試一試？”
芙蓉趕緊搖頭，銀子捉襟見肘，底氣便不足，她又後退了兩步︰“掌櫃的，你們這玉是很好，只是……”
話沒說完，芙蓉余光一掃，便看到七公子帶著書童來了，更為奇怪的是，書童後面，還跟著田青仁。
七公子穿著碎梅花紋路對襟衫子，外罩水色繡深藍邊紗衣，而田青仁，穿著家常素面衫子，盤著頭發，除此之外，身上別無他物。
七公子顯的精力充沛，一臉的笑意，陽光灑在他臉上，他攤開折扇擋了擋，回頭給了田青仁一個明媚的笑。
田青仁顯然沒有適應，甚至有些拘謹，他的手背在身後，似乎不大想進玉器行，奈何玉器行掌櫃已然看到他們，忙彎身出去迎接，外加七公子一直催促，田青仁只得抬腳踏上台階。
芙蓉一直懷疑田青仁跟七公子認識，可二人在甦府又裝作不認識的模樣，這讓她很是疑惑。
如今，這疑惑果然成了真，田青仁跟七公子，自然是熟人。
芙蓉趕緊拿茶碗擋著臉，甦暢背對著田青仁等人，顯然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她只當芙蓉在調皮，伸手拿開她的茶碗︰“白氏——”
“噓——”
“怎麼了？”
“噓——”
眼瞧著田青仁跟七公子要進來了，玉器行雖大，可擺放著一張長條櫃子，櫃後是玉器，櫃前地方狹窄，如今倒沒有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
芙蓉只得拉著甦暢坐在靠牆的烏木椅上。
她拿茶碗擋著臉，見甦暢愣愣的，便遞給他一把茶壺︰“小心，七公子來了，還有田青仁…….”
甦暢眼角的余光已看到二人進來，他趕緊接過茶壺擋著臉，跟芙蓉拘謹的坐著。又怕暴露，趕緊將芙蓉給葫蘆買的新衣裳拿出來，一件給芙蓉，一件自己披著。
七公子先發現了他們，只是沒認出來，見二人鬼鬼祟祟的，便問掌櫃︰“他們怎麼了？”
“他們哪？”掌櫃的也莫名其妙。
芙蓉趕緊尖著嗓子道︰“你們買你們的玉器，不用管我們，我們……..口渴了，喝點茶，一會兒就走。”
如此，七公子倒也沒有留意。
田青仁進來以後，便縮在玉器行門後。他在朝陽門當職的時候，一向光明磊落，頭昂的像成熟的稻谷，可是如今，顯然底氣不足，或者，對這個玉器行沒有興趣。
“你過來看看哪。”七公子沖田青仁招手︰“前一次若不是我花銀子雇人到朝陽門給你傳信，騙你說甦公子請你到府上參加宴席，我還遇不上你呢，你一直躲著我，今日我捉到了你，你必須听我的。”
“你自己看吧，我…….我沒有什麼想要的，我挺好的。”田青仁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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