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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會?”
馮輝家二樓的小客廳里,前油庫主任眼楮瞪得都快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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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飯,于濤馮輝算是進入了正式談判的進程,兩人首先談到的,就是未來政權構架的問題。
一直對美式民主充滿向往的于濤,很自然的拋出了他理想中的政府︰
三權分立,總統制,所有重要事務均有議會投票表決——當然不一定要分參議院眾議院,一個就可以了——司法獨立,輿論監督獨立,軍隊效忠于國家,軍事行動必須通過議會授權,而其中最關鍵的,就是議會和總統均由選舉產生。
其實在對政府的理想上,馮輝與于濤並沒有分歧,不同的是,他是個非常務實的人,所以這樣的理想再美好也只是理想,在目前這種現狀下,搞選舉非亂套不可。
所以他才會對于濤的過于理想化這麼吃驚,“濤哥,你還真當咱們中國人都跟你我一樣,對德先生有個起碼的了解?”
于濤抿著嘴不說話了,他很清楚中國社會一直缺了一堂課——什麼是民主。
“咱們兩個團隊加起來,一共也就四五百號人,全民普選看上去完全沒問題——咱們的人數還趕不上古希臘城邦——可你想過沒有,最有可能出現的局面是天天在吵,即使形成了決議,不贊成的人依舊不贊成,會想方設法拖後腿!”馮輝靠在于濤對面的沙發上,夾著支煙說到。
于濤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醫學院何銘教授那張無力的臉來。
“說點最現實的,比如生存權,你要是敢搞全民公投,絕大多數人肯定會投票讓自己什麼都不干也能吃得飽飽的!”說到這里,馮輝身子前傾,湊到于濤面前,“很熟悉的訴求吧?對!沒錯!大鍋飯!”
于濤垂下眼簾,默默地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慢慢地點上——他無話可說。
“你知道我的政治理想,咱們討論過不止一次,”馮輝深吸一口煙,舒服地靠了回去,“我也希望我們能建設一個美國式的政府和社會,但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先把社會重建起來,再逐步的系統的培養民眾的民主習慣,這樣才可能最終達成我們的目標——美國也是到了第七任總統才是民選出來的!”
“……好吧,”沉吟良久,于濤不得不面對現實,“說說你的構想吧。”
“咱們兩個團隊要合並,事情很多很雜,”馮輝長長噴出一口煙說道,“不過復雜的事情可以簡單化,關鍵點無非兩個,一是權力核心,二是既得利益。”
“權力核心我知道,而且現在我們也有。”于濤把自己設立委員會的過程以及委員會的職能說了一遍。
“這個框架很好,”馮輝不動聲色地听完後說道,“但我覺得還要補充兩點,首先,要升級為中央委員會,成員數量要擴大——我們必須給後來的團隊首領留出位置——當然,核心權力可以通過常委會掌握。”
于濤愣了一下,這一點倒是和許琪當初給他的提議一致,中央委員會委員只是外表光鮮,實際權力在為數不多的常委手里。
“其次就是權力範圍和程序,所謂權力範圍是指,哪些事該由常委會決定,哪些事該由中央委員會全體決定——任命了中央委員,總得給點糖吃吧?”說到這里,馮輝笑了起來,像極了一只逮著雞的狐狸,“程序是指凡是中央委員會做出的決議,必須確保得到堅決地執行——也就是說,每次常委會和全體大會的決議和會議紀要都必須形成書面文件,下達到相關部門。”
于濤想了想,這一點確實是自己想做卻沒來得及做的,所以點了點頭說道,“行,大概的構架就是如此,現在說說你那個既得利益是怎麼回事兒。”
“濤哥,你搞的軍民分治,保護私有財產很高明,比我強!”馮輝解釋之前先送了頂高帽給于濤,“但保護私有財產就涉及一個問題,比如說我,還有我這個團隊,這個糧庫算不算我們的私有財產呢?”
于濤沉默了,這麼大個糧庫要是算馮輝他們的私有財產……以後所有人豈不是要仰其鼻息?
“所以說這個概念不能絕對化。”馮輝呵呵一笑道,“政治就是妥協的藝術。我手上有既得利益,那就是拿來交易的,不同的是,普通的交易就是換錢,而政治上的交易就是——換取政治利益!”
于濤想了一會兒明白了,馮輝的意思是,他要用這個糧庫向自己換取相應的政治地位,同理,未來將要加入的幸存者團隊,也可以用物資換取相應的政治地位,當然,也可以換錢。
“明白了,那你想要個什麼地位呢?”想清楚後,于濤開門見山的問到。
馮輝沒說話,眯著眼狠吸了幾口後,把煙蒂摁熄在煙灰缸里,這才緩緩地說道,“軍歸你,民歸我。”
于濤心里飛速盤算著馮輝開出來的價碼,這倒沒有超出他的心理底線——對方不能插手軍隊——不過,這獅子的嘴巴張得也太大了點。
“這樣吧,給我安排個房子,我把電台架起來——我們得合計合計。”
馮輝沒言聲,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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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輝給于濤安排的房子位于糧庫居民區的邊緣,一棟獨立的小別墅。
電台架設好了之後,于濤把兩人商定的基本構架和對方的要求給鄧躍進通報了,他讓老頭兒把幾個排長和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召集起來,大家一起商量。
安排完以後,于濤挨著許琪坐到了沙發上,看著對面的李聞軒問到,“軒哥你怎麼看?”
“你這位老同學是個狠角色呀,”李聞軒突然笑了,“一上來就開了個最高的價。”
“……交易嘛,可不就是個砍價的過程。”于濤忍不住幫馮輝說起話來。
“很正常,”許琪看了一眼于濤,附和道,“要是馮輝不這麼開價那才有貓膩呢——他手上這個糧庫規模可不小。”
李聞軒笑了笑,轉移了話題,“要問我的意見,跟鄧老一樣,必須確保軍隊的後勤!”
于濤心里默默盤算起來,要確保軍隊後勤,那就意味著,民政的物資管理這一塊必須得是自己的人——陳嘉柔?還是胡 寶?
但他估計物資管理這麼重要的位置馮輝不會任由自己的人完全把控,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雙方各派一個人。
其他方面自己應該爭取的,首先是司法系統——司法獨*立也是于濤的底線之一。
然後是軍工生產,這得劃到軍隊的管理範圍內。
“濤哥,其實我們還有一項很寶貴的資源,”許琪看于濤在深思,提醒他道,“那就是人力資源——咱們的普通幸存者沒好好摸摸底,里面肯定不少專業人士,籠絡過來我們就佔了個先手。”
于濤眼楮一亮,許琪這個提醒太及時了,像厲咸平這樣的人才,要是等到合並以後被馮輝挖掘出來,自己可就虧大了。
想到這里,他立刻起身接通了電台,要求黃勝配合陳嘉柔當晚必須把幸存者們的詳細情況摸清楚,同時對專業人才先做一下工作,力爭說服對方加入到框架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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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于濤和油庫電訊頻繁往來的時候,馮輝別墅一樓的大客廳里,也在進行一場別開生面的“動員會”。
馮輝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他的十三個女人則或坐或站散布在偌大的客廳中,和往常不一樣的是,馮輝沒和她們打情罵俏,客廳里的氣氛有些凝重。
“這些日子以來,我對你們怎麼樣?”馮輝掃視了種女人一遍後問道,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那還用說,沒有先生,我們估計早餓死在學校里了。”
“先生對我們太好了!”
“別人我不管,反正我是跟定先生了。”
……
眾女鶯歌燕語的紛紛表著忠心。
馮輝手一抬,客廳里立刻恢復了安靜,他想了想才繼續說道,“自從大爆發以來,我們都失去了所有的親人——至少是生死不明。種種機緣巧合,我們成為了一家人!在這個世界上,你們就是我最最親近的人!我希望,從今以後大家牢記這一點,有我在,有這個家在,就沒人敢欺負你們,沒人敢瞧不起你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或者這個家散了,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會是怎樣悲慘的一種場面!”
說到這里,馮輝頓了頓,觀察了一下眾女的表情,這才提高聲調說道,“以前不讓你們出來做事,是因為不想讓你們這麼辛苦,但現在不行了,你們都知道,我正在和于濤談合作的事,我們人手不足,很多關鍵的部門必須要有靠得住的人幫我盯著,所以……”
他頓了一下,看了看眾女中幾個人,“除了裝上了的小嫻和娜娜,還有朵兒、琦琦和小宇外,我希望其他人都出來幫我盯一個部門,好嗎?”
他口中的朵兒、琦琦、小宇年紀實在太小,最大的才十七歲,最小的只有十五歲。
眾女聞言大喜,這段時間天天窩在屋里,早就憋壞了,紛紛點頭不已。
馮輝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色道。
“記住!為了這個家,必須給我盯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