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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鉛灰色的雲層低低壓在天際，不時飄灑著幾根冰冷的雨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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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山村三面環山，北面是雄壯高山，東面和南面是相對低矮的小山丘，只有進村土路所在的西面是個缺口。無論是雄壯高山還是低矮山丘，都長滿了蒼翠的松柏，為這蕭瑟的深冬平添一抹生氣。
    一條小溪從北面的山丘上流下，順著進村小路向西流去。山腳下，一圈荒棄了的農田環繞著村子，原本應該種滿莊稼的地里如今全是雜草。
    氣溫很低，而濕冷的空氣讓人的感覺遠比實際溫度更低。
    早上六點，武裝部的五個人︰鄧拓、李聞軒、蔣媛媛、方小天、司徒珊，正松松垮垮的排成一排，站在于濤和鄧躍進面前瑟瑟發抖。
    于濤昨晚和鄧躍進聊過以後想了很多，所以根本沒睡多少時間，一雙眼楮里全是血絲。
    感冒也沒好，一開口就是甕聲甕氣的，“各位，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進行集訓了，”說到這里，他看了看對面無精打采的幾個人，“這次集訓的目標，就是把我們這些老百姓，徹底變成一個軍人！”
    “老大，都打了那麼多仗了，我們還能算老百姓？”鄧拓打著哈欠反駁道。
    “是不是老百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北寧河里，我們被人摁著打！”于濤冷冷地看著他說。
    他這麼一說，幾個人都不說話了，眼神中隱隱有憤憤然的感覺。
    “想不被人摁著打嗎？想摁著別人打嗎？”于濤連著問了兩句。
    “想。”還是有些無精打采。
    “大聲點兒，听不見！”于濤側耳做傾听狀。
    “想！”五個人稍稍站直了些喊道。
    “還是听不見！沒吃飯？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想！！！”這一次是聲嘶力竭的吼出來了。
    “很好，”于濤這次滿意了，“既然大家都想，那我們就開始集訓，第一階段的教官，是我們的老團長鄧躍進，他可是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的！”
    在大伙兒驚詫的目光里，于濤走到了隊伍的一頭，轉身朝鄧躍進敬了了軍禮，“報告教官，武裝部應到6人，實到6人，請指示。”
    鄧躍進“啪”的一個立正，回了個軍禮，身形挺拔地不像個60多歲的人，“稍息。廢話就不多說了，出了村子不遠，有條小路在南邊的山腳下繞了一圈，總長度差不多1500米，5圈！跑完吃早飯！”
    看著除了于濤的幾個人驚訝的表情，他又加了句，“今天是第一天，除了槍也不讓你們背其他東西了，就當熱熱身吧！”
    說完，他一挺腰桿，站得更加筆直了，“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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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媛媛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跑在高低不平的山間小路上，她感覺肩上的八一杠是那麼的重，槍的皮帶一起一伏的摩擦著肩膀，生疼。
    肺里的空氣似乎都轉化成了一陣陣的白霧，不斷從嘴里噴吐出來，讓她感覺喘不過氣來。
    兩條腿像有千斤般重，每一次邁動，都要花費她所有的力氣！
    天啦！這才剛剛開始第二圈，自己還能堅持下去嗎？
    她跑在隊伍的第二個，身前的鄧拓，像牛一般喘著粗氣，身形也有些踉踉蹌蹌了。
    “哎呦！”身後傳來一聲嬌呼，奔跑中，她扭頭一看，跑在第五位的司徒珊摔倒了。
    隊伍最後的于濤趕緊上前拉起了司徒珊，一只手托在她腋下，踉踉蹌蹌的緊跑幾步，跟上了隊伍。
    “堅持！”于濤同樣喘著粗氣，說話都是時斷時續的，“堅持就是勝利！楊士海那幫人能做到，我們憑什麼做不到！相信我，我們一定可以的！”
    他一提到楊士海，蔣媛媛腦海里立刻浮現出那晚貼著頭皮飛舞的子彈、冰冷刺骨的河水和失蹤了的游樂樂來。
    “總有一天！我們要一雪前恥！”于濤那從丹田吼出來的聲音還在傳來。
    是的！總有一天，我們會和楊士海算清這筆賬的！
    想到這些，她腳下似乎又有了點兒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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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完5圈，所有的人都吐了。
    不過，讓于濤無比欣慰的是，沒有人掉隊，更沒有人中途退出，自己一路上的加油鼓勁看來很有效果。
    吃過早餐，幾乎沒有休息，他們就又被鄧躍進狗攆雞似的攆到了曬谷場上。
    按照頭天晚上于濤和鄧躍進商量的結果，6個人被分成了三個組，于濤鄧拓是第一組，蔣媛媛司徒珊是第二組，李聞軒方小天是第三組。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分完組，鄧躍進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整理內務！
    因為要按照每組一間寢室的原則調整房間，所以鄧躍進給了他們半個小時的時間，然後鄧躍進檢查整理情況。
    一陣雞飛狗跳般的忙亂後，鄧躍進逐個檢查了三個組，結果不問可知，所有的人都不合格！
    “不會吧，老鄧，”司徒珊不服氣的喊了起來，被于濤狠狠瞪了一眼後，趕忙改口，“報告教官，我的被子疊得這麼整齊了，還不合格嗎？”
    鄧躍進沒說話，只是把所有人都帶到了他的房間里，一看到老頭兒床上那方方正正的被子，大伙兒全服氣了，老老實實地每人做了50個俯臥撐。
    整個上午，在于濤的全力配合下，鄧躍進把大伙兒折騰得夠嗆，無休無止的隊列訓練，間插著俯臥撐、蛙跳、仰臥起坐。
    好容易熬到中午吃飯，所有人，包括于濤在內，整個都麻木了，感覺吃飯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狼吞虎咽的吃完午飯後，鄧躍進給了大伙兒兩個小時的午睡時間，其他人都如蒙大赦般倒頭就睡，可于濤卻沒這福氣了，他還得看看陳嘉柔清點物資的結果，和後勤部商量伙食標準。
    “吃的上面不能打折扣，”反復計算了幾遍以後，于濤毫不退讓的說道，“你們也看到了，今天訓練強度有多高，沒有充足的食物，我們怎麼堅持得下來？”
    “要按這個標準，我們連20天都撐不過去。”陳嘉柔皺眉看著自己的物資糧食統計表，想了想說到，“要不，我們後勤的標準減半吧。”
    “這是你得意思還是整個後勤部的意思？”于濤很意外。
    “我們後勤商量過的，就按減半的標準也能吃飽，只有這樣糧食才可以支撐的更久一些。”陳嘉柔看著于濤點頭說道。
    于濤很感動，自己這幫兄弟姐妹們真是貼心呀！他想了想，又笑了，“沒那麼夸張，咱們又不是被困死了，隨時可以出去打糧嘛！你們也別減半了，吃飽為原則，別浪費就行。”
    陳嘉柔點點頭，剛想說話，就看到許琪端著水，手里拿著藥走了過來說道，“濤哥，該吃藥了。”
    于濤這才想起自己感冒還沒好呢，接過藥就著水吞下後問道，“其他人呢？吃了沒？”
    許琪抿嘴笑道，“老鄧去踢床讓他們起來了，等排好隊我再去分發。”
    一想到即將到來的訓練，于濤心中都不禁哀嘆，真tm苦呀！
    不過他立刻又給自己打氣，想要在這喪尸橫行土匪遍布的亂世里拉起一支隊伍，再苦再累，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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