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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慢慢地拆下帽子,墨鏡,還有絲巾……
一道丑陋的疤痕再一次重現……
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飛快地低下頭,坐到床邊,不敢面對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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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緊緊地握著床單,內心是那麼地悲疼。
她以為她能承受這一切,她以為她可以做到的,但是在面對別人奇異的目光,還有那驚悚的眼神,她就忍不住落荒而逃了……
現在只是剛剛開始,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吱”地一聲,門被打開,又合上了。
皇甫少君走了進來,看到她的臉,也是微微一愣,低下頭,走到她身邊坐下,握著她的手說︰“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等臉上消腫之後,就不會這麼難看了。”
“你意思是我現在很難看!”她盯著他的臉,眼神是冰冷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想解釋什麼,但是看到她的臉,什麼都說不下去了,畢竟她心情不好,是可以理解的,他不跟她計較。
“餓了嗎?馬上就有飯吃了,如果你不想下去,我給你端上來。”他第一次如此體貼,也是第一次這麼溫柔地對她說話。
“我不餓!”她拒絕。
“那你想喝點什麼嗎?我去給你倒。”
“我不渴!”她再次拒絕!
“那我去弄點冰給你敷臉吧,醫生說,用冰袋敷一下可以消腫……”
“不需要你在這假好心!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的心情又開始煩躁起來了,拿起枕頭砸了過去。
他也不躲不閃,不生氣,任由她砸。
“你給我滾,滾……”她朝他大吼。
皇甫少君一下子緊張了︰“你別生氣,我這就出去……”他怕她大聲吼叫的時候,會把傷口扯裂,到時候就麻煩了。
林可靜狠狠地瞪著她,眼看著他乖乖地走出去,她的心情才慢慢地平伏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她的情緒都處于煩躁之中,動不動就發脾氣,大吼大叫,皇甫少君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對她發脾氣,而是處處忍讓著她。
她叫他滾,他就滾了。
到了吃飯時間,親自給她端進房間。
床頭櫃上,總是有一杯溫開水擱在那里……
這些點點滴滴,她都注意到的。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亂發脾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她就心情煩躁,忍不住發脾氣,不把這道氣發泄出來,她瞥在心里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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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過去了,她的脾氣慢慢穩定下來,不再像之前那樣,亂發脾氣了。
她沒有再跟他吵架,也沒有再叫他滾了。
夜已經深了。
林可靜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皇甫少君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的人兒,為她拉好被子,當他的視線移到她的臉上,心微微一驚,別過臉……
拿起睡衣,走進浴室洗澡。
十分鐘之後,他穿著浴袍走了出來,擦干身子,在床的旁一側躺下。
他背對著她,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轉了個身。
他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張紅腫的臉,上面像爬著一只大蜈蚣,面目猙獰的樣子把他嚇了一跳——
猛地清醒過來了,仔細一看,原來是幻覺。
不過,他仍然心有余悸,怎麼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了,干脆起身,換了身衣服,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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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急促的門鈴聲響起。
潘玉蓮剛洗完澡,穿著蕾v絲睡衣走了出來。
都這麼晚了,會是誰呢?她正疑惑著,打開門,看到倚在門外的男人,驚訝得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三少?真的是你嗎?”她難以置信都看著他。
皇甫少君看了她一眼,捏掉手中的煙頭,逞直走了進去。
她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把門關上,一把抱住他︰“親愛的……你終于來找我了……嗚嗚,真是想死你了啊……你都多久沒來看我了啊,我以為你把我忘記了……嗚嗚……”
“別煩我。”他扯開她纏在他腰際上的手,坐到沙發上,繼續抽煙。
潘玉蓮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他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又走到他身邊坐下,靠著他的肩膀,嬌聲道︰“親愛的,你怎麼啦?”
“心情不好,別煩我。”他掃了她一眼,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你好不容易來找我,又叫我不要煩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嘛!”她抓著他的手,一晃一晃地。
他不耐煩了,抽回自己的手,瞪了她一眼。
潘玉蓮感覺到,這男人果然是很煩耶,通常他只有最煩躁的時候,才會這麼狠地抽煙,還用這種眼神瞪她!
“親愛的,什麼事讓你這麼煩了?說來讓我听听看,我替你分憂分憂……”她輕輕地對他說,似乎在哄著他。
“我沒事。”他明顯不願多說。
潘玉蓮想了想︰“是不是你家那位,又把你氣到啦?前段時間看新聞,她好像被綁架了?據說……還被毀容了?”
皇甫少君眉頭一皺,扳著臉問︰“你听誰說的?”
她被毀容的事,他已經把消息封鎖了,媒體那邊也下令禁止報道此事,沒有一家報社敢把這件事暴出來。
她竟然知道可靜毀容的事,到底是听誰說的呢?
潘玉蓮揚了揚嘴角,看他這麼緊張的樣子,這件事,百分百是真的了!
“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掩得再好,還是會有人知道的,不過,知道這事的人,不多罷了。”
皇甫少君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潘玉鏈的嘴角揚得更高了,心想,那賤人竟然毀容了呢!呵呵,真是報應啊!
她那張假裝清純的臉,看了就覺得惡心,毀了最好!
“這件事,不要再傳出去了!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懂?”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她甜膩膩地偎到他的懷里︰“我知道了,我不會說出去的啦……你怎麼會突然想起我嘛,是不是被她那張臉嚇到啦?就想起我來了?”
皇甫少君的眼一瞪,潘玉蓮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吐了吐舌頭︰“開開玩笑嘛,別生氣。”
他捏掉煙頭,“去給我倒杯酒。”
“哦,好的,你等著……”
潘玉蓮倒了杯酒,遞到他面前,他仰頭一口飲盡。
“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她坐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問。
他沒理會。
“你說來听一下嘛,我也是想關心一下她而已。”她很委屈地看著他。
皇甫少君掃了她一眼,也許是心情太沉重了吧,他也需要一個人傾訴一下。
“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她緊接著問︰“那她的臉……”
皇甫少君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下去了。
看樣子,應該很糟糕吧?潘玉蓮心中暗暗高興著,嘴上卻很同情地道︰“還這麼年輕,就弄成這個樣子,唉……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缺德,干出這種事情來……”
他捏緊手中的杯子。
她見他沒有說話,繼續道︰“現在,都這樣了……你打算怎麼做呢?還打算繼續跟她在一起嗎?”
“要不給她一點錢,把這婚離了算了吧!”
“她的臉都這樣了,時間長了,肯定會傳出去的,會對皇甫家族影響不好,相信老爺子也不高興吧,而且,還會經常有宴會什麼的,要出席……遲早會露餡的,趁這件事還沒有傳出去,給她點錢,弄出國去,愛干嘛就干嘛,反正這女人嫁給你,不就是為了錢嘛……”
她一時心直口快,就一溜嘴,說出來了。
“砰”地一聲巨響,酒杯被砸在地上,碎片灑了一地……
潘玉蓮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他。
“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話,該怎麼做,我自己懂得處理,不需要你來教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就算我離了婚,皇甫少奶奶的位置,也輪不到你來坐!”
她的心一疼,仿佛內心最脆弱的地方,被傷到了,好疼,傷口在流血……
他竟然為了那個女人這麼罵他,罵得這麼狠。
那女人算是什麼東西?一個被毀了容的賤人,有什麼值得他維護呢?
她潘玉蓮,哪里比她差了?為何他寧願選擇她,也不選擇自己?
她不甘心,她真是不甘心啊!
盡管內心很不甘,很受傷,潘玉蓮還是擺出一張委屈的臉,流著淚認錯︰“對不起三少,我說錯話了,對不起,你別生氣……”
他沒再理會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砰”地一聲,關上門。
潘玉鏈擦掉眼角的眼水,委屈的目光漸漸變得憤恨,那該死的女人,她就不信,她斗不過她!
既然三少不願離開她,那她,自有辦法讓她離開他!
讓她自動離開,自動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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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大宅。
皇甫少君一進屋,便問佣人︰“她醒了嗎?”
佣人恭喜地回答︰“不知道呢,沒見三少奶奶下來。”
“早餐拿過來。”
“是,三少……”
皇甫少君親自端著佣人準備好的早餐走上樓。
輕輕地擰開房門,走進去,床上的人兒早就已經醒了,坐在床上看電視,目光卻是散渙的,顯然是在發呆。
她听到什麼聲音,轉過頭……
“你醒了麼?早餐給你端上來了,趁熱吃吧。”他將端盤擱到床頭櫃上。
“你昨晚去哪了?”她忽然冒出一句這樣的話。
皇甫少君也愣住了。
平時她從來不會過問他的事,也從來沒有問過他上哪去之類的話,今天是怎麼了?
“我……出去喝酒了。”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繼續道︰“這幾天都會比較忙,應酬很多,晚上要很晚才回來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向他解釋,雖然,是假話。
林可靜冷冷地揚了揚踴角,沒說什麼,目光依然停留在電視屏幕上。
他換了身衣服,對她說︰“我去上班了,你好好照顧自己,餓了就打電話,叫人給你送飯上來。”
她一言不發,定定地看電視,也沒有向他說再見。
他也沒再說什麼,披上外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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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二十四小時,林可靜都是呆在房間里度過。
她甚至懶得連餓了也不會主動去打電話叫佣人送飯上來。
幸好三少吩咐過,一到吃飯時間,就把食物送上去,哪怕她不吃。
很多時候,送上去的食物,都會被完整地端走……
大廳上,一名佣人端著剛從房間里拿出來的食物走下樓,迎面走過來的人是皇甫澤華。
他皺了皺眉,將佣人攔了下來。
“這飯是誰的?”他問。
“回大少爺,是三少奶奶的。”佣人恭敬地回答。
“她又不吃飯?”
“是的……”
“會不會是飯菜不合胃口?”
“這幾天的菜式,都是按三少奶奶平時喜歡的口味來做的。”
皇甫澤華的眉頭蹙得更深了,接過佣人手中的端盤,逞直走到林可靜的房門外。
他抬起手,想敲門,卻又頓住了。
手,握著拳頭,就是沒有敲下去。
他看到她,該說什麼好呢?
這房間,他進去似乎不太方便,要是少君突然回來就麻煩了,他不希望少君胡思亂想,也怕這樣的行為,影響到少君會對她不好。
但是她不吃飯,怎麼行呢?
“澤華……”身後突然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
皇甫澤華轉過頭,便看到欣兒迎面走了過來。
“你在這干嘛呢?”欣兒看到他手里端著的飯菜,立刻就明白了。
“你來得正好。”他將托盤擱到她的手上︰“你拿進去給她吃吧,記住,一定要看著她吃下去,這幾天,她都沒有好好吃東西……”
欣兒愣了一下,心里有股酸溜溜的感覺,卻也沒拒絕︰“嗯,我知道了,這事交給我吧。”
“謝謝你欣兒。”他又向她道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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