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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征在松下一口氣後,疼痛的感覺愈來愈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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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忍疼。
    這一點毋庸置疑。
    只是人一旦有了依靠就格外的脆弱。
    還記得最初見到溫晴的時候,身上中了兩槍,他卻覺得可以忍下來,可以思考,可以不吭一聲的默默抽煙。
    只是如今。
    被人抱著,不斷的給予溫暖和體貼。
    似乎那些意志力也漸漸變得脆弱,而疼痛擴散到了無限大。
    努力將脆弱的想法摒棄,努力將分散的思路凝聚,克制著不要呻吟出聲,只是眼前的光亮像是被什麼吞噬了一般,一閃一閃的在變小。
    身體被大範圍的挪動了一下,像是戳到了最疼痛的神經,白征大力抽搐了一下,睜開了眼。
    如今抱著自己的人已經換成了何瑞,溫晴正在起身。
    “干嗎……去?”白征艱難的吐出了三個字,像是花費了所有的力氣般開始大口的喘息,一雙眼卻固執的鎖在溫晴的臉上。
    “警戒。”溫晴這麼說著,貼著直升機的一側探出了頭,馬上又收了回來,然後轉頭看向白征,“什麼都不要管,好好休息。”
    白征苦笑了起來,如果可以好好休息他也希望,希望能夠第一時間治療,只是……
    溫晴突然竄起,撲進直升機,雷霆般的將那邊的艙門關閉,然後像是松了一口氣般看向何瑞,“轉移地點。”
    何瑞疑惑的看著溫晴的動作,還以為要把白征抬到機上,沒想到竟然是往高射炮的後方轉移。
    不過,很快他想明白了,相比較這個大鐵塊而言,直升機確實不安全,油箱一旦被打爆,他們幾個會尸骨無存。
    轉移的過程像是又死了一次般,白征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猜測著後腰的子彈到底打在了哪里,為什麼疼痛感詭異的難受,就像是連呼吸都被奪取了一樣?
    胃嗎?
    有這個可能吧。
    那里傳來的灼燒感就像是胃液在腐蝕內髒一樣。
    想到這個可能性,白征猛的抓住了何瑞的手腕,狠狠的瞪著他,“如果,如果戰斗拖的太久,我昏過去,不要打鎮痛劑,我能扛過去。”
    何瑞莫名其妙的點了一下頭,將白征的頭抬了起來,坐在了他的身邊,“要墊著嗎?”
    白征搖了一下頭,視線再次恍惚,眼楮不由的閉上,直接倒在了沙地上。
    何瑞把外套脫了下來,折成一個小方塊,墊在了白征的頭下,“再堅持一會,戰斗應該不會拖很久。”
    “嗯。”白征應了一聲。
    “看現在戰場的情況似乎已經進入穩定期了,具體死了多少人不太清楚,但是國際刑警那邊的情況也不樂觀。”何瑞看著戰場情況一路分析,一來是讓白征能夠分神,二來可以告訴他不用擔心。
    “加麥爾……”白征吐出了兩個字。
    “沒有看到,但是應該在安全的地方,他有三個保鏢為他擋子彈,放心,他不會死。”
    不光貨物不能丟,加麥爾也不能死,所有後續的任務都必須要有加麥爾的存在,一旦加麥爾出事,這些年的努力,那些犧牲的同伴就全部沒了意義。
    “所以……我估計要不就魚死網破,要不就暫時停止戰斗,等待支援。”
    “嗯……”白征點頭,腦袋里的思路已經被撕碎,他甚至不能提出任何的質疑和意見,只是被動的听著,接受這些或好或壞的分析。
    “一然他們來了。”何瑞一聲驚呼。
    白征睜開了眼。
    周一然、趙志強等四個人帶著一身的硝煙,像是穿越了整個戰場般,沖到了眼前。
    夜太黑。
    白征甚至看不到他們臉上的神情。
    只是莫名的覺得心里發酸。
    或許,他們很難過,憤怒的像是想要嘶吼,但是卻沉穩的將所有一切都壓在了心底。
    溫晴迎了上去,雙方四目交接,甚至沒有多余的言語。
    緬懷和悲痛是活下去之後的工作。
    這樣的戰場,沒有給他們失聲痛哭的權利。
    或許,就是因為死亡在靠近,他們的行動更加干脆利落。
    雙方一踫頭,10秒後就分散開來。
    在安全護衛的範圍內進行合理的反擊,是他們此刻的任務。
    白征幾乎瞬間就被包圍在了安全範圍里。
    溫晴再次走了過來,單膝跪在白征身邊,低下了頭,在他的耳邊說道,“我要去加麥爾那邊了解情況,這里很安全,放心。”
    白征點了一下頭,手腕突然刺痛了起來,這是國安局的信號。
    迫不及待的將手抬到眼前,溫晴剛剛站起的身子馬上又蹲了回去,很好的將她的行動掩藏了起來。
    表盤上的光亮在不斷的閃爍,時長時短。
    白征的視線模糊,辨認了很久都無法解讀,就在第三次重復播放的時候,何瑞開口道,“外圍攔截。”然後突然眼中猛的一亮,笑開了牙齒,幾乎是失態的大叫,“外面的被攔截了,哈哈,被……”
    溫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狠狠的瞪著他。
    何瑞訕訕的笑著,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低頭看向白征,“看來我不用當英雄了。”
    救兵終于來了,國安的人馬出動了……
    這一刻簡直美好的讓人想要尖叫!
    “好……”白征扯開了嘴角,這一刻,似乎連身上的疼痛就降低了很多。
    “戰斗應該很快就會結束。”溫晴直起了身,繃緊的眼角也松緩了下來,她在白征的脖子上摸了一下,輕輕安撫,“我去加麥爾那邊。”
    “嗯……小心……我等你回來!”白征點了一下頭,擠出了笑。
    何瑞抓住了溫晴的手臂,“其實你可以晚點過去。”
    溫晴搖了搖頭,還是站起了身。
    心里底是一回事兒,但是有些事,有些戲卻必須要演。
    在這樣的戰情下,如果不驚慌的想要知道支援什麼時候過來,未免也過于淡定。
    何瑞開始並沒有察覺到白征的異樣,繼續注視著遠處的火光,嘴里念叨著。
    在何瑞絮絮叨叨的聲音中,槍聲在不知不覺中消失,甚至就連參與對戰的人都突然發現為什麼耳畔這麼安靜,安靜的像是掉進了深海,四周空無漆黑。
    是……戰斗停止了嗎?
    沒有人敢冒頭,敢追擊。
    只是不停咀嚼著,希望想象中的畫面成真。
    突然間,不知有誰大喊了一句,“跑了!他們跑了!”
    聲嘶力竭的大吼在詭異靜謐的環境下格外的突兀,所有人冷凝冰凍的心髒像是被一柄大錘狠狠敲擊,然後一點點的龜裂,露出柔軟的內里。
    活著的,他們活著!
    突然有人猛的從掩體里跑了起來,高高舉起步槍,想要放聲嘶吼。
    但是在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後,聲音像是被硬生生掐掉了一般,了無聲息。
    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躺著昨天還一起喝酒的兄弟,
    悲傷瞬間化作淚水,從眼眶中溢了出來。
    周一然收起槍默默走了回來,在看見那鋪滿了一層黃沙的人時,突然捂住了臉,壓抑沉痛的悲嚎從喉嚨里傾瀉了出來。
    哭聲成了背景,一個個身影蕭索而痛苦,
    兄弟,一路走好……
    打掃戰場。
    死一般的沉寂。
    似乎就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沉默的壓抑的憤怒的情緒在心底醞釀,卻找不到發泄的方式。
    死去的人被聚集在了一起,有些被炸彈炸的面目全非七零八落,還有飛機爆炸墜毀而完全燒散在空中的人。
    傷員輕點了出來,被送上飛機,進行緊急救護。
    剩余的人留在原地等待新的人手過來。
    溫晴走到白征的身邊,看了一眼正在遠處失聲痛哭的戰友們,眼底一片黯然,帶著血漬的手指撫上白征的鬢角,冷汗和抖動通過手部的神經傳遞了過來,深深的刻在腦海里,太陽穴似乎也跟著抽搐了起來,隱隱脹痛。
    “情況怎麼樣?”溫晴抬頭看向何瑞,眼前的白征都人已經蜷成了一團。
    “不是很好,剛剛好像昏迷過一次,然後又很快醒了。”
    “現在呢?”
    “昏迷中。”
    溫晴點了一下頭,手指悄悄的抖動,昏迷也好,至少沒有那麼痛苦,“現在能動他嗎?”
    “應該……”何瑞搖了下頭,“應該不行,他的傷不太對勁。”
    “怎麼了?”溫晴眉心緊蹙,瞬間沉下了臉。
    “這個抽搐的狀況……那個部位,”何瑞的手在白征腰部的傷口上畫了一圈,“不是胃部就是胰腺,可能有些酸性物質正在流出來,一旦挪動,那些東西會更多,他的內髒……”
    “沒事的,他能挺過來,這里沒有儀器。”
    何瑞舔了一下嘴唇,看了眼白征蹙緊的眉心,“注射鎮痛劑再挪動吧,如果疼痛掙扎的話,酸液流出的更多。”
    溫晴的眉心又蹙緊了幾分,仔細打量白征不斷抽搐的身體,然後點頭,“嗯。”
    白色的液體隨著注射器打進了靜脈,所有人都聚集了過來,等待藥效發揮效果後將人搬走。
    白征之前進入了淺層的昏迷狀態,腦子里好像清醒無比的能夠知道外界的情況,但是卻無法有效的指揮身體行動。
    為了抵抗疼痛,靈魂似乎已經和**分離,飄離在外。
    鎮痛劑……忘記我說的了嗎?
    如果可以,白征想要挪動一身體,拒絕何瑞的提議,只是就連一根指頭動起來都那麼困難。
    艱難而痛苦的集中所有意志力,將手腕翻轉了過去,下一秒卻被人抓住有什麼流淌了進來。
    不……不要……
    想要開口嘶吼,卻最終只是身體無力的掙扎,腹部的疼痛一路灼燒到了喉嚨,最後溢出口的只有輕輕的呻吟。
    溫晴看著手腕上的表等了三分鐘,然後又焦急的看向直升飛機那邊,竟然還沒準備好。
    周一然了然點頭,帶著人過去幫忙。
    突然之間,趴伏在地的白征大力掙扎了起來,像是疼痛難忍般的抽搐,手臂卻抬起大力揮舞,擠壓痛苦的五官像是把利劍插進了旁觀者的心髒。
    何瑞將人狠狠壓住,就怕酸液流出來的更多,然後焦急的看向溫晴,“怎麼沒有用?不是已經到時間了嗎?”
    溫晴眉心蹙緊,看著掙扎不斷的白征,也不太確定計量夠不夠,像他們這種耐疼痛訓練已經達到a+的人,能夠出現這種狀況,很顯然已經遠超了疼痛範圍,而且……內髒不停的被酸液灼燒能有多疼啊。
    白征掙扎的越來越凶,兩個人甚至已經無法將他壓平,整個人已經完全蜷成了一團。
    溫晴當機立斷的開口,攥了攥拳頭,“先上飛機。”
    何瑞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起身到處找擔架。
    身邊的人全部離開了。
    溫晴看著眼前將自己抱緊劇烈抖動的男人,心髒似乎也隨著快速的顫抖了起來。
    她伸手抹去白征臉上的沙粒,指尖輕柔得已經不知該怎麼辦。
    然後,轉過頭,用力吸了口氣,逼回眼前的一片水光,用力睜大眼楮尋找何瑞的身影。
    遠處,何瑞幾乎是搶的將擔架從一個人的手里扯了過來。
    對方在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惱怒,在這種時刻,都希望自己的人能夠得到更好的治療。
    何瑞像是沒听見一般,轉身就跑,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了擔架的一角。
    看到這一幕,溫晴眼底瞬間泛起了冷冽的寒光。
    這樣的爭奪並沒有持續很久,何瑞直接從身後掏出了手槍,在對方的腳邊開了一槍。
    “ !”
    刺耳的槍響驚動了所有的人,剛剛放下武器的恐怖分子瞬間舉槍對準了何瑞。
    何瑞冷冷的看了一圈,轉身,拖著擔架就走了過來。
    “**!誰讓你搶的,滾!”毫發無損的加麥爾大吼道,毒蛇似的眼楮透過何瑞,看向了抽搐的白征,眼中是少有的真誠。
    何瑞沒說話,只是揚了揚頭,嘴巴咬得死緊,泛起了白色。
    “我幫你!”
    在將白征搬上擔架的過程里,加麥爾親自動手幫忙,意料外的擔憂白征的傷勢,甚至用波斯語念出了許多的祈禱,虔誠的祝福。
    溫晴對他點了一下頭,抬著白征上了直升機。
    加麥爾見機上已經有了一名重傷傷員,于是點頭讓這架直升機先走。
    飛回去的時間像是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表盤,時間被拉長,無限的漫長。
    之前注射的鎮痛劑似乎沒有效果,白征在機上的時候掙扎的越來越凶,腿部和腹部的束帶幾乎完全勒進了肉里。
    溫晴和何瑞無奈,只能為他注射了嗎啡。
    比起普通的鎮痛劑,嗎啡的效果確實是最好的。
    只是通常來說,如果可以忍耐他們都不願意注射嗎啡,這種東西的成癮性太強,一旦持續注射的次數過多,斷掉之後就會變的很痛苦,還要進入戒斷流程。
    但是只有一兩針的話……應該沒有問題,至少不能讓白征再這樣掙扎下去。
    很快嗎啡發揮了鎮痛的效果。
    白征安靜了下來,四肢松軟,眉目柔和,靜靜的躺在了擔架上,陷入了昏睡。
    何瑞跪在旁邊將束帶解開,悠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之前為了按住白征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所以,腳下一軟,虛脫般的靠坐在了地上。
    溫晴的外套已經丟在了戰場上,襯衣還裹著白征的手,如今上身只穿了一件沾滿了血跡的迷彩短袖,露出的胳膊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用這個把傷口處理一下!別感染了!”
    溫晴點了一下頭,深深的看了何瑞兩眼,之前發生的事情太多,戰友犧牲,白征受傷,還有隨時可能來臨的危機讓她無暇他顧,現在才想起,這個男人之前做了什麼承諾,為了消滅證據,毅然的赴死。
    所有不好的印象像是頃刻間被水洗去了一般,留下的只有濃濃的欽佩。
    在這里,
    走上這個戰場,
    沒有人是孬種,
    只是帶著的面具太多了,多到就連他們自己都快要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嗯……”昏睡的男人呻吟出聲,溫晴急忙收回了視線。
    視野里,白征的眉心微微的蹙著,頭部細小的擺動,像是陷入了某種噩夢,讓他掙扎不出。
    溫晴伸出手指點上他的眉心,意料內的平靜並沒有到來,反而像是突然喚醒了噩夢里的猛獸,白征掙扎的動作更加頻繁劇烈。
    溫晴微微蹙眉,看了一眼何瑞,緩緩的彎下了腰,將額頭抵靠在了白征的眉心上,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嘴里喃噥的說著,“你很安全,放心,我在,你不會有事,我們馬上就回去了,馬上就可以治療……”
    你夢到了什麼?
    犧牲的同伴?
    被放棄的同事?
    還是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人?
    我從來沒有被這麼震撼過,從來沒有。
    我沒想過會這樣,會這麼的艱難。
    其實……你比我們更值得尊敬。
    所以,對不起……
    真的很對不起……
    白征被緊急送到了加麥爾的基地,在昏睡狀態下進行了手術。
    子彈射穿了胰髒,里面流出的胰液是比胃酸更強勁的腐蝕液體,兩個來小時的耽誤,胃部和五分之一的腸道外層都已經破損。
    所以,子彈取出來的很簡單,但是體內胰液的清洗卻很困難,整個手術過程就持續了三個多小時。
    白征在離開手術台後,麻醉劑量一過就清醒了過來,只是身體里還有嗎啡的藥效,他甚至沒有感覺到過多的疼痛。
    ……
    空曠的房間。
    只有自己一個人?
    緩緩的轉動眼球,艱難的將頭轉到了一邊。
    不,旁邊的床上還躺著一個傷員。
    正想凝目看去的時候,視線突然開始游移,天旋地轉,一只大手在胃部狠狠的捏了一下,白征的身體瞬間一緊,想要翻身嘔吐卻完全無法控制身體,直接吐到了枕頭上。
    就連悲憤的情緒都沒有來得及出現,混沌再次席卷而來,昏了過去。
    溫晴確認隊員全部安全歸來後,就將應付加麥爾的工作交給了何瑞,又去看了白征。
    當他看到枕頭邊的污漬後嘆了口氣,動手開始收拾。
    將干淨的枕頭枕在白征的腦下,小心輕柔的將頭扶正,用沾了溫水的輕輕擦拭臉頰。
    看著沉睡中的男人,慘白的完全沒有血色的臉,像是已經……溫晴只覺得胸口有什麼東西在狠狠的敲打著自己,遲疑的將手放在了鼻翼下。
    直到溫熱的氣流劃過指腹,繃緊的嘴角才倏然松緩了下來。
    只是……
    然後握住了白征的手。
    被紗布團團圍繞的無名指出現在了眼前,手背上還有未清洗干淨的血痕,溫晴拿起一旁干淨的帕子,仔細的擦著。
    被濃密睫毛遮擋的眼底,黝黑依舊,卻泛起了淺淺的水光。
    任務完成……
    就要離開了啊……
    一個小時後,嗎啡的陣痛效果消失,白征再次開始抽搐,蜷曲,大腦完全被疼痛佔據,自主控制了身體,不由自主的溢出呻吟的聲音。
    醫生過來檢查了之後提議再次注射一劑嗎啡,病人無意識的掙扎可能再次扯裂傷口,讓胰液再次流出。
    “什麼時候停止注射?”
    在醫生推藥的時候,何瑞忍不住詢問道。
    醫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最少24小時,在這個時間內他不能再出現掙扎的情況,不過……現在的傷員很多,我馬上有個手術,暫時可能過不來。”
    何瑞疑惑的看他。
    醫生沉默了兩秒,“算了,我會提前做好安排,看情況應該快醒了,你們留個人在身邊。”
    何瑞點了下頭。
    戰斗後第二天下午,白征徹底清醒了過來。
    周一然在旁邊守著,急忙站起身要找醫生,卻被叫住。
    “我注射了……幾針嗎啡?”這是白征清醒後的第一句話,聲音低啞,幾乎听不清楚,周一然只能低頭靠了過去。
    “幾針……嗎啡……”白征咬緊牙復述了一遍,視線有些空茫,然後像是很費勁一般的凝聚精神,死死的看著周一然。
    “兩,兩針。”周一然被瞪得莫名其妙,還有些詭異的心虛,“呃,那個,還需要嗎?我可以叫醫生過來。”
    白征松了一口氣,搖了下頭,“夠了,接下來的……我能忍住,說下情況。”
    周一然看了一圈四周的人,“現在?”
    白征眨了眨眼,點頭。
    “出去的人全部都回來了,那里留下的都是新去的人,听說現在正在等基地的直升機,再次把貨運進去。”
    “什麼……時候?”
    “應該快到了吧。”
    “加麥爾?”
    “不清楚……應該也會跟著去吧……”
    白征沉默了兩秒,深深的吸了口氣,聲音突然變的中氣十足,“我身上的傷好了很多,明天就可以動。”
    “啊!?”
    白征瞬間蹙眉。
    周一然只能掐了聲。
    “叫溫晴,或者何瑞,進來。”
    “哦。”周一然點頭,匆忙的起了身。
    周一然離開的瞬間,白征的眼瞬間閉了起來。
    兩針……
    應該沒有問題吧……
    只是……為什麼身上的傷沒有意料中的那麼疼痛,甚至……像是隔了一層紗般的感覺,對疼痛的感覺完全被抽離了一般?
    難道藥效還沒有過?
    白征支撐著身體,在強大意志力的幫助下才完成了與加麥爾和盧克的的見面,可是走出他們的視野,白征突然推開溫晴和何瑞,支撐著牆壁,躬身在角落里嘔吐了起來,沒有東西,甚至都是水,淡淡的黃色,仿佛膽汁一樣。
    吐到最後就是干嘔,眼楮幾乎都看不見東西,黑色的斑點密布在視野里,天旋地轉,最後幾乎是被架得回到了房間。
    白征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才起身接過了何瑞遞過來的水杯,杯子里的水是溫熱的。
    “別喝涼的了,你現在的胃不太好。”何瑞坐在床邊拍了拍白征,關心的看著他。
    白征點了點頭,仰頭喝了個干淨,空得什麼都不剩的胃流淌進一股暖流,舒服了不少,白征長吁了一口氣,對何瑞遞了個眼色。
    何瑞扭頭看向溫晴,“白大少交給你了,我出去走走。”
    溫晴點頭,“帶上一然,別一個人!”
    “嗯。”
    關門的聲音響起,溫晴接過了白征的水杯,再次復述了一遍,“你不應該繼續在這里,撤離,沒有什麼比性命重要,機會,會有的。”
    白征笑了笑,“你就當我水土不服。”
    “確定沒問題?”溫晴蹙眉,轉身把杯子放在了一邊,她明白白征的固執。
    “放心。”白征開口,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第一天都沒把他逼瘋,之後就更不會了。
    離開?!
    不,他沒有完成任務,他不會離開,可是眼前的這個人,他無法再回憶那再炮火連天的戰場上的拼殺,上一刻是鮮活的生命,可能下一秒就是冰冷的尸體,他知道自己崩潰了,所以……
    她必須走!
    溫晴轉過了身,卻愣住,白征伸出雙手看著溫晴,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寶貝兒,讓我抱抱。”
    溫晴眼角抽搐,被‘寶貝兒’兩個字勾起了某種不好的回憶。
    “來嘛……”白征等了一會,又把手往前伸了幾分,一臉的撒嬌。
    溫晴想了想,坐到床邊,從背後把人給抱住了。
    白征不滿而無奈的看著他,然後放松了身體的力氣,放任自己靠在溫晴的懷里,用額頭蹭了蹭溫晴的臉頰。
    “你該做些事讓我分神。”過了一會,白征開口,卻意有所指。
    溫晴看了一圈視野里的家具,看看能夠找到什麼分神的東西,最終還是只能打開電視。
    黑色的屏幕閃了一下,‘啪’的打開,在沙沙的聲響里全是白色的雪花,溫晴用遙控器換了幾個台,依舊如此,應該是沒有信號。
    白征一下笑了,“這日子過的還真是樸素啊。”這麼說著,白征從溫晴手里拿過了遙控器,把音量又調小了幾分,‘沙沙’的聲響徹底成了背景音。
    白征把遙控器丟在枕頭上,然後扭頭,自然的在溫晴的下顎親了一下,“我們找點別的事情做吧。”說完,白征抓著溫晴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喃噥開口,“我忍了很久了。”
    溫晴眨了眨眼,瞬間明白了白征的意思,臉頓時就熱燙了起來。
    “我晚上必須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事情要做。”白征給他找了個理由,然後抓著溫晴的手腕往下移,帶著幾分強迫和請求的意味,堅定不移的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然後壓住溫晴彎曲僵硬的手背,狠狠往下一面一壓。
    “嗯。”白征的身體小小的彈跳起來,抵在溫晴肩膀上的後腦勺增加了力度,揚起的下巴露出了弧度優美的頸項。
    事實上,並沒有硬,只是這種被溫晴觸踫到的感覺,哪怕是隔著一層衣物,都讓他有如雷擊般的感覺。
    渴望太久了。
    溫晴直接被這一系列的舉動震的頭暈眼花,幾乎是扯的將手掌收了回來。
    心髒‘咚咚’的劇烈跳動,空氣突然熱了起來。
    白征趁著溫晴收手的瞬間,也擰過了身體,直接從正面勾住了溫晴的脖子,細密的吻瞬間就落了下去,身體用力把溫晴壓在了床上。
    溫晴第一時間抱住了白征的腰,任由白征把自己臉上親了個遍,等回過神的時候吻已經落在了脖子上,吸吮,舔舐,一只手也溜了下去。
    溫晴氣息不穩的舔了舔嘴唇,沙啞的開口,“白征……”
    她也怕了,真的怕,
    她差一點就要失去這個人,
    她不能否認白征作為她重生後的初戀,哪怕是曾經以為他死了,可是他依然對自己有著很大的影響力,後來發生的種種,不過是,讓自己更了解這個人,讓她更清楚他所承受和付出的,她愛他!
    “晴晴,我愛你……”
    也許這是他最後的表白,
    最後的自私,
    對她,
    也是對自己!
    白征開始往溫晴臉上親,一路細密的移下來,最終落在了嘴唇上。
    飽滿柔潤的唇,他忍了很久都不敢踫,就連現在也不過是淺嘗。
    他想要吻溫晴,深吻,卻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所以僅僅淺嘗就移開了。
    白征的吻移開後,溫晴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這個應該是自己和白征的第二個吻吧?
    但是……怎麼說呢?
    感覺有些糟糕。
    這樣的脆弱,這樣的臉,感覺上,就像是不忍拒絕一般的……憐惜。
    白征的吻從嘴唇一路往上移,又重新落在了脖子上。
    溫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扶住了白征的腰。
    白征中途掙扎了一下,最終順著溫晴的力氣離開了他,暗自嘆了一口氣,他有手段,可是那些卻不想用在溫晴的身上,他就喜歡這樣的她,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委屈。
    怎麼辦?
    溫晴翻過了身,看著白征,毫不意外從那張臉上里看到失望的表情。
    溫晴的手移到了白征的褲子上,然後拉下了拉練。
    白征眨巴著眼,疑惑的看著溫晴,其實他能夠想象到溫晴想要做什麼,只是不願意相信。
    溫晴看著他,目光看起來很平靜,緩緩垂下眉眼,勾起唇角,“傻了嗎?還是說……你並不愛我?”
    白征急忙點頭,三兩下把自己的外褲給踢到了床邊,然後亮晶晶的眼看向溫晴。
    當帶著滿足和疲憊昏睡過去的時候,白征笑了,笑得像個得到了最好禮物的孩子。
    耳畔傳來白征的鼾聲,聲音並不大,卻代表了濃濃的疲憊,溫晴轉過身,就著窗外的光亮看向白征,沉穩無害的睡臉,五官柔和,顯得格外的平靜。
    溫晴的眉眼也跟隨著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視線粘稠的沾在那張臉上,隨著他的呼吸而呼吸。
    漸漸的,睡意也席卷了她,在一陣淡淡的芳香下,溫晴也跟著沉沉的睡著了。
    當她沉睡後,原本誰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卻無聲無息的坐了起來,黝黑的目光深深的看著她,帶著濃濃的依戀和不舍,手在半空,想要撫摸她的眉眼。
    晴晴……
    對不起,我真的愛你!
    半晌,白征用手上的發射器發出一組密碼,然後又走到走廊里將不遠處的靠著牆壁抽煙的何瑞叫了過來,伸過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只見何瑞的眼眸猛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征。
    “快去,沒有時間了!要快!”
    “……你是個瘋子!”何瑞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早就已經瘋了。”嘴上在笑,可是話里卻帶著一抹的心酸。
    何瑞深深的看了眼白征,用力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十幾分鐘後,他帶著一個手提箱悄悄的走了進來。
    白征著迷的看著溫晴,輕輕的將一管液體注射進了溫晴的血管,然後等待著,觀察著,眼看著快要泛白的天空,僵直了一夜的白征終于動了動手指。
    何瑞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真的確定?”
    “是的!”
    何瑞松開手,將身體轉了過去,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聲後,是金屬的撞擊聲。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
    “好了!”白征一頭汗水,衣服緊緊的粘在了後背,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
    何瑞看已經合上的手提箱,又看了眼躺在床上沉睡的溫晴,臉色難看的走了出去。
    可是手指卻緊緊的攥緊了那個手提箱。
    呼……
    白征幾乎是軟著腿走進了浴室,打開龍頭,任由著水從頭頂上流下,最後終于壓抑不住的無聲哭了起來。
    ------題外話------
    白征挺苦,愛的艱難~
    到底是會發生什麼呢?也許是個驚喜哈~
    都不敢看留言,拍磚好痛哦~
    求票票~喜歡白征的寶貝冒冒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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