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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進去三天了?”听到阿秋一說,我頓時急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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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帶我們進了帳篷,吩咐伙計去拿烤肉,然後道︰“你別擔心,關爺這次做的準備比較充分,不會有事的。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阿九的消息。”
說話間,那黃毛切了幾塊烤熟的兔子肉端了上來,胡子立即瞪大眼珠子上去就搶過來一塊,狼吞虎咽的嚼了起來。阿邦在一邊就勸他︰“爺,美女面前,能不能有點兒風度?”
胡子噗地一下吐出一塊骨頭道︰“不吃飽,哪來的力氣耍風度?別磨嘰,吃!”
阿邦搖頭苦笑,偷偷看了阿秋一眼,撕下一塊肉放進嘴里。
黃毛走到我面前,把肉遞了過來,嘿嘿一笑︰“小關爺,小弟不在京城那兒混,沒認出您來,實在不好意思。”
胡子嚼著烤肉,含含糊糊道︰“麻了波伊(音譯),巧籃子了嘿(音譯),狗日的。”
我也沒听出來他嘀咕的什麼,反正不是好話,眼下我也沒心思跟黃毛計較剛才的事,只好笑笑,把肉接了過來。
吃完了飯,阿秋叫人給我們準備了更換的沖鋒衣,胡子打個飽嗝,就拉著我和阿邦去河里洗澡。吃飽喝足,渾身的疲倦襲來,一想也是,幾天的冒雨奔波,加上剛才在泥里打滾,身上都餿了,當即二話不說,跟胡子來到河邊。
胡子三下五除二脫了個精光,噗通一下跳進水里,大叫爽快,那感覺真他娘的像調戲蜘蛛精的豬八戒,阿邦哈哈大笑︰“爺,這營地里可還住著個大姑娘呢?你也不怕人笑話你?”
胡子一邊往身上撩著水一邊罵︰“愣貨,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營地里一大群男人都穿著衣服,就爺一個人敢脫得赤條條的,這叫與眾不同,懂不?”
我無語一笑,心說這家伙還真與眾不同。
洗的差不多了,日頭也越來越熱,我們三個坐在河邊,讓暖陽烘烤著身子,抽著煙听著胡子講黃色笑話,也算是一種享受了。
正起興的時候,忽听營地里有個人叫道︰“九哥那邊有人出來了,快過來幫忙,有傷員。”
我心里一震,忙把煙頭丟進水里,轉身往營地平跑去。
剛一回到營地,就看到七八個人擠進了阿秋的帳篷,其中兩個人還抬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應該是個人,但一晃之間沒有看清。
帳篷太小,人又多,一時半會看不清里面什麼狀況,只听那些伙計七嘴八舌的在議論著什麼︰“怎麼燒成這樣?”、“奇怪,你看他燒得這麼嚴重,衣服怎麼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我側著身擠了進去,就听阿秋道︰“隊醫留下,所有人都出去,別礙事。”伙計們一听,紛紛退了出去。我這才看清,原來剛才被抬進來的,真是一個人,全身黑乎乎的,仿佛剛從火災現場救出來的一樣,臉已經全部毀容了,隊醫正在往他身上擦拭著某種藥水,一踫就掉下一塊皮來。
傷員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但是還沒死,依然在掙扎著劇烈呼吸。奇怪的是,燒傷這麼嚴重的一個人,他的衣服只有領口有些燒焦的痕跡,其他部位,竟然全部完好無損。
“怎麼樣?”阿秋緊皺著眉頭問隊醫。隊醫擦了把汗就道︰“我也是頭一次見過這麼奇怪的燒傷,好像不是外力所致,我以前听導師說過,尸體灼傷但縴維衣服沒有破損的現象,很可能是自燃。”
“自燃?”旁邊的胡子嘖地一聲就道︰“我靠,還有這種事兒?難道這哥們兒喝汽油長大的?怪不得油價這麼貴。”
阿秋白了胡子一眼,就問隊醫︰“還有沒有救?”
隊醫皺眉搖頭︰“如果是自燃,他的內髒恐怕也有燒傷,這里的醫療條件有限,恐怕沒救了。”
話音一落,那伙計突然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勢繃了起來,已經燒得干癟如雞爪的雙手狠狠抓住隊醫的領子,嘴巴一張就流出一股液體,恐怖之極,把隊醫嚇得啊的一聲驚叫,連忙後退。我瞥眼見到那伙計的雙手,腦袋嗡的一聲︰“鬼手!”
胡子一把把伙計按在床上就對阿秋道︰“他太痛苦了,我勸你還是給他來個痛快的吧。”
那伙計還在不住地扭動,嘴巴一張一張的不知吐出多少暗黃色液體,喉嚨發出赫赫的聲音,似乎是在說話。
胡子忙把耳朵貼在伙計嘴邊就問︰“你說什麼?”
那伙計咦咦了兩下,聲音特別模糊。胡子皺著眉道︰“搞基?什麼搞基?”然後看了一眼那伙計的下面,嘆了口氣道︰“哥們兒,你都這德行了就別惦記那種事兒了吧?回頭我請人照著楊貴妃的模樣給你燒幾個過去,你就安心的去吧。”
沒想到那伙計一听,突然又繃了一下,嘴里的黃水頓時噴了胡子一臉,胡子大叫一聲跳開,抹了一把臉就道︰“老大,楊貴妃你都看不上?蒼井空總可以了吧?”
我一把把胡子推開︰“你丫能不能消停一會?消遣一個快死的人有意思嗎?”
那伙計繃直著雙手,極其詭異地發出淒厲的聲音,我實在不忍再看,忙把頭側過去。阿秋也嘆了口氣,把隊醫叫了回來,問隊醫有沒有什麼速死的藥物,給他減輕點兒痛苦。
隊醫面露為難之色︰“三姐,我是救人的,您這讓我干殺人的事兒,這不是難為我嗎?”
胡子就道︰“去尼瑪,你還挺有職業操守的啊?哪天胡爺給你立個貞節牌坊成不?”
隊醫看了眼伙計,嘆了口氣,轉身從急救箱里取出一管液體,道︰“嗎啡,全部給他注射進去幾秒鐘就能窒息了。”說完,把液體放在床邊,轉身出去了。
這時阿邦突然指著伙計叫道︰“看,他似乎想掏什麼東西。”
我們一下子全把目光集中在伙計身上,就看他那雙燒焦的枯手艱難地從兜里掏出了一樣東西,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那竟然是一部手機!
“靠!”胡子罵了一句︰“什麼意思?落地請開機?原來他剛才說的是手機!他想給老婆打電話?”說著,胡子就拍拍伙計的肩膀︰“同志,你放心吧,把你老婆交給我,絕對讓她很快忘掉痛苦。”(所有人都給我噴他!狗日的!)
那伙計舉著手機,艱難地遞給阿秋,可惜遞到一半,突然整個人就頹了下去,手機摔在地上,人也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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