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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以後,為他們準備的馬車準時從沐王府駛出了京城,朝著寂月海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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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我們的爹爹嗎?為什麼我們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你,你為什麼不早點來看我們和娘呢?!”
這時,篌兒稚嫩的聲音響起,雙手緊緊的摟著沐龍襄的脖子,舍不得松開。
從沐龍襄抱上她的那一刻開始,篌兒的身子就仿佛麥牙糖一樣緊粘在了他的身上。
“不是爹不來看悔兒和篌兒,是娘把悔兒和篌兒藏起來了,爹爹自然就找不到你們了。”
“爹爹不難過,你不是已經找到我們了嗎?爹爹好笨呀,這麼久才找到我們,爹你是不是很笨呀?”
看著沐龍襄難看的神情,篌兒連忙把嘴湊到他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誰說爹笨了?爹只有在你娘面前才會變得很笨!”
擁著兩個孩子,沐龍襄的心已經碎得無法拾綴,他不敢去想象再也無法見到豹箏的後果。
“咯咯咯,原來娘也喜歡躲貓貓呀,等我們見到娘以後讓她也帶爹去躲貓貓。”
小孩子的心思是最單純的,也最容易相信美麗的謊言。
“這一切都是爹的錯,我們這就去把娘找回來!”
看著篌兒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眼楮,沐龍襄的眸子一黯,她竟然敢丟下他丟下他們的孩子一個人走,就算離開是無法挽回的事實,他也要把重新她找回來!
這一切不知道是誰的錯,因為這些錯誤,他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靜靜的趴在床榻邊,豹箏幽然睜開雙眼。
又是一夜過去了嗎?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綠樹青草,恍惚間,她總以為時間已經停駐在了某一刻。
如果真的能夠那樣該有多好?自從回到這里,豹箏總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白天黑夜的顛倒和輪回,可是看月落晨起,她清楚的知道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
柔荑抱著他曾經用過的枕頭,嗅著只屬于他的氣味,豹箏一貫清冷的眸子串起了絲絲的暖意。
在鎖心谷時,每天她總會過來清掃一下,她不想看見這間屬于他的屋子沾有任何的灰塵,她清楚的知道他很愛干淨。
傾身伏在枕邊,腮邊一絲淚痕落下,豹箏靜靜的墜入了夢中,因為只有夢里他們才可以相見,這已經是她此刻唯一的奢求。
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窗子外面不期然的吹起了微微的清風。
靜靜站了起來,豹箏斜倚著床柱,從窗口凝視著遠處的殘雲,明天就是她離開的時間了,龍,你還好麼?悔兒篌兒你們好麼?
她知道距離那個時間越來越近,因為她明顯的感覺到了身體的疲憊無力,氣息也越來越虛弱,這些都是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現象。
轉過身走出房間,走出院落,豹箏沿著溪邊慢慢的往鎖心谷的方向走去。
遠遠的,溪水的盡頭,瀑布上空,漫天飄舞的雨絲中,一道絢麗的彩虹正高高的懸掛著,瑰麗如畫,惹人瑕思。
直到走近,豹箏的眸子一直沒有從這道彩虹上移開,靜靜的注視著它,她的心情突然變得異常的平靜。
如果就這樣跳下去,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決了?原來生與死就是這樣簡單,可是豹箏知道她不能這樣自私。
看著彩虹下面深不見底的水潭,豹箏的前面若隱若現的出現了沐龍襄的面容,她的身子輕微的傾了傾,她想要再走近一點,她想看得更真切一些。
“你敢跳下去試試?”
看著站在懸崖邊上的豹箏,沐龍襄感覺自己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
如果他再晚來一步,是不是一切就無法挽救了?
“龍,你真的在這里?”
看著豹箏盯著自己飄乎游離的神情,沐龍襄小心毅毅的輕移腳步靠近了她。
“我好想你!”
怔怔的凝視著他,這句如夢般的囈語悄悄的逸出唇,連豹箏自己也沒有察覺。
沐龍襄的雙眸募然泛紅,屬于皇者的驕傲蕩然無存,淚霧赫然涌進了眼眶,大手一攬,迅捷的把她揉進了懷里。
可是他的懷里很快就沒了氣息,豹箏已經暈了過去。
情緒復雜的盯著她沒有血色的容顏,沐龍襄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心魂俱失的一天,這是不是就是老天對他以前風流不羈的懲戒?
過了好一會,他的懷里終于傳來一絲輕微的蠕動,他知道她已經醒了。
輕輕的睜開雙眼,豹箏動了動,沐龍襄俊美無儔的臉赫然落入了她的眼眸。
“我是不是還在做夢?這夢好長。”
安靜的眨了眨雙眸,豹箏伸出手去觸摸他的臉頰,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摟進了那個她朝思慕想了好久好久的懷里。
“噓,別說話,讓我好好的抱抱你!”
輕輕的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沐龍襄的雙臂緊緊的摟著她縴瘦的身軀。
“你沒有做夢,箏兒!是我,我終于找到你了!”
“你真狠心,竟然想從這里跳下去,你不知道你已經嚇掉我半條命了?”
豹箏的頭動了動,清冷的眸子繼續凝注著他,仿佛還沒有從這一場震驚中甦醒過來。
“我沒有想跳,我以為你在前面,我只是想看一看你,,”
听見她如此深情的話語,看著她依然處在游離邊緣的眼神,沐龍襄的心再次開始泛痛。
“下次別再這樣做了,恩?”
凝視著她依然清冷的雙眸,看著她淡漠的神情,如果不是太了解她,沐龍襄一定又會誤會她此刻的態度。
“你總是習慣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嗎?難道你就這麼不喜歡見到我?”
輕輕的嘆口氣,沐龍襄愛憐的把她重新摟進懷里,溫暖的懷抱終于讓豹箏明白了這一切並不是在做夢。
“你怎麼會來到寂月海?”
似乎終于想起了身處何方,豹箏的思緒開始慢慢的安靜,思維也變得清晰起來。
“因為我要找回你箏兒,你的信我已經看過了!”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麼,沐龍襄直接坦白的說了出來,他的話再次讓豹箏陷入了迷惘之中。
“信?是爹爹給你的信嗎?”
“怎麼,你父親有信給我嗎?我忘記問他了。”
听到這里,豹箏的身子猛的一震,輕輕的從他的懷里掙脫了出來,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了我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豹箏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那封信她不是藏得好好的嗎?她還不想讓他知道這一切,就算知道也不應該是現在!
“我和聿在兵器房里打了起來,整個房間都被我拆了!”
听著他輕描淡寫的解釋,豹箏的呼吸猛的一窒,掉轉身就走。
“龍,我說過我們根本無法在一起,既然你已經明白原因,你還是趕快回去吧,就把這一切當做是一場夢好嗎?”
他的到來只會是另一場無法休止的折磨,誰也無法阻止明天她的離開。
“你別再挖空心思把我趕走,想都別想!”
沐龍襄輕而易舉的把她抓了回來,他再也不會上當了!她是個名符其實的小騙子!可是他偏偏愛慘了這個騙子。
“你不應該來這里,龍,你真的不應該來!”
“來不來由我說了算!現在我只想問你,你信上說的這些事情是不是和我師傅有關系?你真的會因為這個也許根本就不存在的原因離開我?”
“你已經看過信,你以為我會拿這些事情來開玩笑嗎?你以為我真的舍得離開你嗎?”
豹箏的一句不舍得讓沐龍襄的心立刻碎了,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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