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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涼亭中,三人剛剛落座,李望川便問道︰“如冰,那個小姑娘明顯有問題,你卻還買她那根破爛軟鞭,你到底想什麼呢?那可是兩千精石啊!”
韓如冰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輕聲說道︰“很久以前,我也曾經和她一樣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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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川听得一臉莫名其妙,訕訕一笑,不做理會。趁機橫了一眼鐵戰,好像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似的。
鐵戰暗自苦笑,心中對韓如冰的這句話卻頗有感觸。他們兩個人,雖然都是出生在豪門之內,可是童年的生活卻連尋常的奴僕都不如。他曾經偶然听方青雪說過,當年韓如冰為了得到那張玄冰弓,吃了不少的苦頭。她之所以從那小姑娘手中買下一件廢品,也許是看到那小姑娘變聯想到了自己的童年,產生了共鳴。
集市持續到午夜時分,便偃旗息鼓,人群漸漸散去,燈火也逐一的熄滅。偌大的山谷,不知覺間便陷入到了靜謐當中。如先前的熱鬧相比,恍如陰陽。
下方廣場的修士們,要麼仍舊盤膝打坐,一刻不敢懈怠的練功。要麼取出蒲團當作床鋪,席地而臥床,夢游周天。
鐵戰三人亦是坐在石凳上打坐休息,相比下方的廣場,他們這里已然算是十分的安靜了。
諸葛小九在集市結束之後,接到一只紙鶴傳音,便急匆匆的離開,約好在大會開始之前,肯定回來。
其實她在與不在,鐵戰三人並不在意,反正已經決定購買那落日神弓了,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候。
侍女雲香見三人閉目打坐,便知趣的也不來打擾,自行坐在不遠處的平台上練功。
夜至深處,鐵戰正沉浸在小輪回決的運轉當中,忽然听到身邊傳來極輕的聲音。他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微微張開眼楮。
黑暗中,只見韓如冰不知道何時走到了平台的邊緣,一身白衣,隨著夜風輕輕飄舞。即便從她的背影看去,也能感覺到她身上的冰冷。
鐵戰心中好奇,便站起身來,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在她身旁站定,用極輕的聲音說道︰“如冰,怎麼了?”
韓如冰輕嘆一聲,將手揚起。原來,她手中居然攥著在集市上買來的那根軟鞭。她輕輕的說道︰“小世子,那個小姑娘看上去真可憐。我能感覺到,她對她身後的人,充滿了恐懼。”
只有在鐵戰面前,韓如冰才會卸去冰冷的外殼,露出女人最溫柔的一面。
鐵戰小心的握住她的手掌,柔聲說道︰“如冰,我明白。”
韓如冰身子一顫,微微側頭,看了鐵戰一眼,眼神里充滿了感激之情。沉默半晌才說道︰“其實,我買這根軟鞭,除了同情那個小姑娘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鐵戰一愣,心中頓時生出好奇,問道︰“什麼原因?”
沒想到韓如冰卻搖搖頭道︰“我也說不清楚,就像那天看到落日弓圖鑒的時候,我心中便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覺到,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那張弓的主人就是我。它就是因為我來到了碎星海,才出世的。這種感覺很奇妙,我一時間也無法說清楚。今晚在集市上時,我見到這根軟鞭,也是如此的感覺。”
鐵戰听得雲山霧罩,嘖嘖稱奇,尋思了半天才道︰“也許這就是緣分,就是靈感吧。”
韓如冰淺淺一笑,略帶冰涼的手指在鐵戰的手心里撓了一下,用極低的聲音說道︰“胡說八道。”
鐵戰看著身邊這位對任何人都是絕冷的佳人,對他卻是溫柔如水,淺笑嫣然,不由得怦然心動。握著她的手掌緊了緊,動情的說道︰“如冰,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一定會將那落日弓買來送你。”
韓如冰嗯了一聲,緩緩說道︰“其實,即便買不到那落日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從凡塵界歷盡艱辛而來,只是為了找到你,見到你,告訴你,我想你。”
“我知道。”鐵戰心中感動無比,輕輕一拉韓如冰的柔荑,便要將她抱入懷中。
偏偏就在這時,涼亭里的李望川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砸吧著嘴說道︰“唉,我真是越來越懶了,才修煉了片刻,便忍不住打起盹來,做了好長一個夢。嗯,好像是夢到了陸飛霜……咦,你們兩人深更半夜的不睡覺也不修煉,在閑聊什麼?”
鐵戰和韓如冰听到李望川打哈欠的聲音,均是嚇了一跳,連忙分開。此刻又听她故意揶揄,不禁一陣的面紅耳赤。
韓如冰一跺腳,羞澀的要死,她自幼冷若冰霜生人勿近,何時遇到過這樣窘迫的情形?心中又惱又羞,狠狠白了鐵戰一眼,輕啐一聲,轉過身去,佯裝生氣。
鐵戰終究是男子,臉皮也夠厚,干笑兩聲,轉身返回亭中,低聲對李望川說道︰“少胡說八道。”
李望川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韓如冰身邊,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韓如冰便掩口偷笑。
鐵戰搖頭無語,索性閉上眼楮,回味剛才感覺。
不想沒過多大一會兒,忽然听到韓如冰和李望川齊聲叫道︰“誰?”
鐵戰一驚,立時張開眼楮。只見一個小小的黑影飛落到平台之上,急聲叫道︰“姐姐救命,有人要殺我。”
听這聲音,居然是晚間集市上的那個小姑娘。她口中的姐姐,自然是向韓如冰叫的。甫一落下,便飛奔過來,藏在韓如冰的身後。
韓如冰皺了下眉頭,低聲問道︰“小妹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姑娘一臉淚痕,哽咽說道︰“因為今天的集市上,我只賣出了一件法寶,我家主人心中不高興,就要殺我。”
韓如冰一愣,問道︰“你家主人是誰?”
“他……他是……”小姑娘支支吾吾,卻不肯說出她家主人的名字來。
李望川在旁說道︰“如冰,不要多管閑事,還是趕緊把她打發走。”
“不要攆我走,要不然我會沒命的。好幾個小姐妹,都被主人給殺了。”小姑娘聞言,頓時嗚嗚哭了起來。
韓如冰一時間素手無策,不禁向亭中望去,正好鐵戰聞聲睜眼,兩人四目相對。
鐵戰站起身走了過來,說道︰“如冰,李望川說得對,這里是珍寶樓的地盤,情況不明,我們不應多管閑事,還是叫這位小妹妹快快離開吧。免得她家主人追來,沒機會逃走。”
韓如冰秀眉緊鎖,猶豫不決。也不知道為何,她向來冷靜果斷,可是面對這小姑娘的事情時,卻變得優柔寡斷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凌厲的寒氣急速而來,一身穿紫袍的冷面男子停在了平台之外。目光冰冷如刀,掃視了鐵戰三人一眼,隨即森然說道︰“三位,把那小丫頭乖乖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鐵戰一愣,沒想到此人居然如此無禮,二話不說,甫一上來,便出言威脅。自他晉升為羽化仙宗的內門弟子之後,還沒人敢如此對他無禮。他本來不想管那小姑娘之事,可是此刻卻被對方激起了幾分怒氣來。當即冷聲說道︰“尊駕好大的客氣,我到是想要看看,你怎麼不客氣。”
紫袍人哼了一聲說道︰“你既然想看,我便成全你。”
說完,體表之上,忽然紫光大盛,竟然要出手。
鐵戰眉頭一擰,此人修為也是人丹境界,應該與他伯仲之間。若是真的打起來,以他有墨甲龍衣和無形天地兩大護身利器,絕對有九成的勝算。他唯一擔心的,就是珍寶樓定下的規矩,珍寶十樓千里範圍之內,不得打斗,若是不然,便會受到珍寶樓的瘋狂追殺,至死方休。
他心中雖然惴惴,可是卻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傲然挺胸,大有你盡管放馬過來之勢。
韓如冰見狀,頓時上前一步,與鐵戰並肩而站。她本來就有搭救那小姑娘之意,此刻自然是毫不猶豫。
倒是李望川連連搖頭,口中嘀咕道︰“真是無事生非。”
她雖然如此說,可是卻仍舊踏步上前,站在鐵戰的另外一側。可是心非,便如她般。
那小姑娘眨巴著水汪汪的眼楮,臉上充滿了感激和擔憂之色,說道︰“大哥哥大姐姐,你們可要小心,主人他手段很厲害的。”
雙方加拔弩張,已然驚醒了下方諸多的修士,紛紛起身,看起熱鬧來。
遠處打坐的雲香見狀,連忙飛了過來,急切的說道︰“幾位貴賓,有話好說,切莫動手。否則觸犯了規矩,那便不好了。”
紫袍人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少說廢話,滾到一邊去。”
話音甫落,便一甩衣袖,輕易的將雲香給卷飛了出去。
鐵戰心中暗驚,萬沒想到,這紫袍人居然如此的囂張,不但無視珍寶樓的規矩,還對珍寶樓的人出手,有些狂妄得過了頭。
紫袍人卷飛雲香之後,凌空踏步,向平台走上。身上的紫光暴漲,氣勢沖天。境界居然在憑空提升,已然到了人丹中期。
看來他是刻意的隱藏了實力,鐵戰心中暗驚,悄然的祭出飛虹劍來。無論面對多強的對手,他從未退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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