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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說謊也不打草稿,你哪有叫我?
林不喜發覺這個林不歡相當喜歡告狀,軟刀殺人不見血,生怕又挨李桂芳的打,急忙爬起來穿好衣服,顯得急匆匆的︰“我去打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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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李桂芳說道︰“去田里把你爹和姐姐叫回來吃午飯,吃了午飯再去。”
林不喜套上破爛的鞋,答應著出去了。
小菊在門口和一群女孩跳繩,林不喜看她們玩的挺高興,心癢難耐,小跑幾步就沖進隊伍里面,她個相對較大,跳的又流利,連續二十幾個,氣都不喘一下。
一旁等候的女孩兒們對小菊說︰“你二姐跳繩跳的真好。”語氣里帶著羨慕和贊嘆。
小菊頭一次受夸,倒是得意洋洋,一邊搖著繩,一邊對著林不喜大聲道︰“二姐,你再跳個花兒。”
所謂花兒,就是邊跳邊轉身,林不喜剛才露了這兩手,贏得一片驚嘆,此刻听林小菊大聲要求,便跳起來想連轉兩圈。
結果鞋後跟完全拖拉著,落下時,腳後跟和鞋底把繩夾了個正著,再一轉身,繩“叭”一下,就從中間斷掉了。
在村里,麻繩都是稀罕物,用來捆綁東西,孩們跳的繩,是用稻草搓成的草繩,本就不結實,這下斷了,林小菊率先傻了眼,只目瞪口呆的盯著手上剩下的半截繩。
其他小伙伴見她都要哭出來,急忙大聲撇清干系︰“小菊,繩是你二姐跳斷的,跟我們可沒關系,我們回家吃飯了呀。”
說完一窩蜂的都散去。
林不喜用腳把斷掉的草繩踢到一邊,嘟嘟囔囔道︰“什麼破鞋。”
卻見林小菊滴答著眼淚,用頭撞進她懷里︰“你個掃把星,害人精,賠我的繩,嗚嗚嗚。”
林小菊力氣不大,卻也頂得林不喜肚生疼,又听她嚷嚷著賠,不由得覺得小孩邏輯很是好笑︰“繩是家里的,怎麼分你啊我的,壞了就壞了唄。”
“嗚嗚嗚,就不是家里的,就不是家里的,那是爹爹給我搓的,就是我的,不許你玩。”林小菊放聲嚎哭,捶打著林不喜︰“你賠我!”
林不歡在院里听到動靜,急忙出來查看究竟,待看清林小菊在哭,听明白事情原委,大聲對屋里喊道︰“娘,二姐欺負小妹,把小妹打哭了,你快出來看看呀,娘……”
林不喜恨透了她這一招,每每惡人先告狀,顛倒黑白,挑撥離間,急忙扒開林小菊的手,一溜煙朝田邊走去。
問了好幾個人,才打听到自家田地的位置,站在田埂上往下看,林招弟和林大強正手忙腳亂插秧,褲管卷到膝蓋,兩個人彎著腰,一前一後把小秧苗插到水中。
林大強瞥見她雙手插兜,傻愣愣站著,趕緊叫道︰“下來幫忙,這塊田插完了就回去吃飯。”
林不喜站著不動。
插秧?笑話,別說她不會插,長這麼大,見都沒見過。
跳進那髒兮兮的水田里,一腳泥水一腳臭土的干農活?傻叉了吧。
林招弟見她愣著,對林大強道︰“爹,算了吧,二妹昨兒個出了事,想來還沒緩過勁兒來,讓她先歇一歇。”
林大強道︰“一個閨女,好容易養這麼大,可不是吃白飯的,叫她下來。”
林不喜撇著嘴,對林大強的話置若罔聞。
他們兩個干著活兒,也沒辦法強制執行,只得低頭先做事,約莫半個小時左右,終于上來了。
一上來林大強就提著林不喜的耳朵︰“小妮,是長大不听爹的話了?”
林不喜疼的眼淚都出來,急忙大叫道︰“疼!”
林招弟又在旁邊勸說了一會,林大強這才將汗巾往肩膀上一甩,推著板車,沖林不喜道︰“記得要听話。上來!”
林不喜沒料到他還有這麼一出,再看林大強時,卻覺得沒之前那麼厭惡了,又想他方才插秧也很辛苦,現在小腿肚上都還是黑乎乎的泥水,乖巧的說︰“我就不坐車了,爹……額您干活也累。”
盡管已經是家人,林不喜還是不能自然的叫出爹娘,姐姐妹妹都是叫大名,倒沒啥。
林大強咧著滿是皺紋的臉笑了,可算有點兒欣慰,到底是女兒,知道疼人。
父女人倒是有說有笑的沿著田埂走回家,這也是林不喜穿越過來,第一次感覺到,家人還是有點兒親情在的,早春也便不覺得寒冷了。
上遇著一個大嬸,林大強霎時停止了和兩個小女兒的玩笑,悶著頭有些尷尬,連別人打的招呼都置若罔聞,快步走過。
卻見大嬸笑眯眯的盯著林不喜看了再看,又大聲張羅著︰“大強,插秧啊。”
林不喜問林招弟那人是誰?林大強好像很怕的樣。
林招弟也低垂著頭,拉一下林不喜的胳膊,叫她小聲點,快步走過去,完全無視那大嬸的熱情。
待走遠了些,才悶悶不樂的說道︰“那是何家大嬸。”
何大嬸?林不喜想了想,實在想不起這個人來。就更不明白林大強為何怕她。
“欠她的錢?”林不喜滿是迷茫的問道,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林招弟第一次對這個妹妹有點不耐煩,甕聲甕氣的忍了一會兒,才說道︰“娘就是把你賣給她家做童養媳了。”
擦。我擦擦擦擦!!!林不喜真想一口鹽氣水噴死自己。好奇害死貓啊,何況還是這麼糗的事情。
難怪林大強一副低人一等的模樣。
林不喜不想再知道任何關于“童養媳”個字的事情,听著心里就堵得慌。只暗暗打定主意,到時候,打死她都不去,難道還真的能再逼死了她不成?
她可不是從前的林不喜了,逆來順受一股懦弱的小模樣。現在,她可是林喜樂,嬌生慣養的都市小公主,神擋殺人,佛擋殺佛。
李桂芳,再厲害能為了十兩銀逼死閨女?
思及此,林不喜還是心里安穩了許多,坐上餐桌,屁股還沒坐穩,一把笤帚就帶著風砸過來,林小菊氣呼呼的道︰“不賠我的繩,你休想吃飯。”
林不喜正想發火,看菜都端上桌了,便懶得說。
中飯是一天餐中最豐盛的,主食是白米飯和饅頭,炒的青菜,還有一盤魚。
魚剛端上桌,林成才的筷就掘上去,將魚翻個身,整塊魚肚的肉挖進碗中,林小菊一見,立刻忘記繩斷了的事情,不甘示弱的將另外一塊魚背肉夾到碗中,埋頭呼呼吃起來。
林不喜伸筷去夾時,只剩下可憐的小魚尾巴和魚頭,去夾魚尾巴時,林不歡的筷尾隨而上,將她的筷夾住,去夾魚頭時,林不歡直接站起身來,將盤挪到面前,用手護住,大聲說道︰“爹娘都還沒吃呢,誰都不許吃。”
小寶六歲,跟大哥成才差了歲多,眨巴著眼楮對著魚盤,滴滴答答往下留著口水。
林招弟抱著他,喂一口青菜,喂一口米飯,偶爾弄點兒魚湯,拌在米飯里。
李桂芳上桌時,林不歡急忙將魚盤推到她面前,討好的說道︰“娘,弟弟和妹妹吃了魚肚上的肉,我把魚尾巴和魚頭給您和爹爹留著,我可是一口都沒吃誒。”
李桂芳滿心歡喜,將魚尾巴夾起來放進林不歡碗中,又將魚頭夾進林大強碗中,催促道︰“趕緊吃了,下午把剩下的水田都插完。不喜,你也去。”
林不喜眼睜睜看著桌上唯一一盤能吃的菜分干淨了,一點兒油星渣都沒給沾到,賭氣將碗筷往木桌上一擱︰“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還真當你上吊能嚇唬誰呀?你吃的飯,喝的水,穿的衣服,還有驅鬼看的神婆,哪一個不要錢。”李桂芳見她十幾歲了還不懂事,也氣壞了。
“錢錢錢,你就知道要錢,若不是你鑽進錢眼里,收了人家的銀,要把我給傻做媳婦兒,我能上吊麼?”林不喜見李桂芳一幅潑婦嘴臉,代入感強,立刻為自己抱不平起來。
“告訴你,我不下地,也不給傻做媳婦兒。”林不喜站起身來,將筷往地上一摔︰“還有,這飯,老也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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