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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皇後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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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別開生面的舞會,在這里展開了。
舞會舉行的地點是在一個面積約一千六百平方米的城堡,所有的侍者都是從法國請來的,優雅的法語腔調彌漫了整個舞會,來往的人衣香鬢影,談吐優雅,不是上流社會的官員、娛樂圈的明星,便是整個北美黑社會的頂尖人物。
花筵和易茗端著一杯香檳,在舞會的二樓朝下面觀望著,低聲談話。
“你有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易茗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問題,我可以,只要他出現,憑他好色的秉性,眼楮一定不會從我身上離開,到那時候我們就有下手的機會了。”花筵的眼里閃過一抹冷酷的殺機,唇邊裂開一個殘忍的弧度,鮮艷的紅唇像是白玫瑰上沾染的夜鶯的鮮血。
就在這時候,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和一個穿著長袍的老頭走了進來,花筵的唇邊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魚兒要上鉤了,一會兒接應我。”
“好。”易茗點了點頭,將手中空了的杯子放在一邊侍者的盤子上。
花筵也放好杯子後,便婀娜地走了下去。
“華爺,這位是?”花筵走到那個穿著青色長袍的老頭子身前,展開一個嫵媚的笑容。
“這位就是竹聯幫的老大黃爺,”華爺解釋道,“華爺,這位是我手下的得力助手花筵,力量與美貌並存。”
“花小姐的確貌美如花。”果然,黃爺的眼楮一看到花筵後,便移不開了。
“黃爺大名,久仰久仰,小女子對黃爺敬仰已久,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詳細聊聊?”她朝他拋了一個媚眼,在這明亮的燈光下,璀璨得像是水晶一般。
華爺覺得有些不妥,仿佛哪里有些不對勁。
就在這時候,一個中年的俄羅斯男人跟華爺打了個招呼,那人跟華爺有軍火上的交易,他不能怠慢,便對花筵說道︰“你幫我好好招呼一下黃爺,我看到一個朋友,先過去了。”
“華爺放心吧。”花筵點了點頭。
見華爺和那個俄羅斯男人走遠了之後,花筵拿過旁邊的侍者盤子上的一杯酒,與黃爺的酒杯輕輕踫了一下,喝了一口︰“黃爺,不知道一會兒可不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
有美人相邀,黃爺怎麼會拒絕,當即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花筵挽著他的胳膊走到舞池中央,在舞池優雅的音樂里,與他緩緩地跳起了一支華爾茲。
跳舞的時候,花筵的手似有意似無意地在他的身體上挑撥著,眼神也魅惑得像是要滴出水來,黃爺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一曲罷,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們上樓去好好交流交流?”
“沒問題。”眼前快要達到自己的目的,花筵高興地點了點頭。
黃爺領著她上了二樓,對一個侍者說她不勝酒力,想要去客房休息。
侍者拿出一張房卡,打開一個房間的門,隨後便很識相地退了下去。
“美人兒,你先洗澡。”
“好。”花筵媚笑著點了點頭,走進了浴室。
她在浴室里面放著水,自己卻沒有洗,只是換上的睡衣,等了一會兒後,便走出了浴室。
“美人兒,我們先喝一杯酒,助助興。”黃爺已經倒好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她。
花筵將手中的白蘭地喝了下去,然後棲身上前︰“黃爺,天色已晚,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愛做的事了?”
“好,既然小美人如此心急,那我們就做些該做的事。”黃爺粗糲的手指解開她的衣袍,在她的身上急促地撫摸了起來。
花筵不動聲色地媚笑著,在他意亂情迷的時候,撕開小腹上的一塊假皮膚,拿出一根細小的針管,夾在手指間,在撫摸他脖子的時候,狠狠地刺了進去。
毒液進入血液,三秒之後,黃爺暴斃身亡。
花筵回到浴室換上衣服,然後便打開窗戶,順著二樓的水管爬了下去。
竹聯幫的黃爺已經死了,那麼竹聯幫的手下們,肯定會將火力對準美國的華幫。
而且這個城堡里到處都是攝像頭,方才必定拍到了她和黃爺的鏡頭,到時候竹聯幫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要華幫交出她的尸體,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爬下去之後,花筵左等右等,不見易茗前來接應,不由得有些急了。
而就在這時候,她的身體詭異地燙了起來,花筵想起之前在房間里,黃爺給她喝得那杯白蘭地,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完了,自己中了春,藥。
前面是一個不大的湖泊,花筵決定在湖水中泡一泡,緩解身上的難受。
盡管湖水冰涼,可她的腦袋還是暈暈忽忽地,不知不覺,便在湖水中游了起來,一不小心就游到了湖的對岸。
她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之後的一切都是在她混亂的意識里發生的。
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花筵驚慌地掀開被子,只見房間內的裝修十分奢華,就連台燈的燈柱,都是純金的。
昨夜的記憶開始緩慢地回籠,她記得他爬上了岸,然後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別墅外的椅子上喝酒,便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
怎麼吻起來的,她不太記得了,怎麼進了別墅上了,床的,她也不太記得了,當然其間的纏綿過程,她就更不記得了。
她有些懊惱地掀開了被子,果然,白色的床單上,赫然呈現了一抹暗紅色的血漬。
昨晚的衣服已經撕得不能再穿了,她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
浴室內的水聲已經停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他一頭金色的頭發上滴著水珠,水珠順著他白皙的肌膚流到了他的胸膛上,沿著八塊腹肌蜿蜒而下。
男人的五官精致得就像是上帝最精美的藝術品一般,他擁有一雙翡翠綠的眼楮,深不見底,仿佛將天地都沉澱其中。
他完美得像是一個頂級模特一般,是只適合生存在鎂光燈下面的。
可是花筵知道,他不是。
這些年來,他從未在世界任何媒體上公開露面,美國的媒體被他嚴密地控制著,他是這個黑暗世界的王者,在整個北美洲,沒有人敢略其鋒芒。
他的名字叫——
“洛倫佐……”她輕輕地吐出這幾個百轉千回的字,多年前的傷疤再次被揭開,卻已經沒有那麼疼痛了。
男人聞聲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鋒利地像是要將她割傷一般。
“一會兒會有人送衣服過來,”他走大桌邊,拿起支票簿刷刷刷地寫了一行字,“拿了錢就走吧!”
就在這時候,有人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對洛倫佐說道︰“戈蒂先生,昨晚的舞會上出了亂子,黃爺被殺了,現在警方正在調查這件事。”
“查到是誰沒有?”他遞支票的手頓在那里,聲音冰冷地問道。
花筵不著痕跡地往他身後挪了挪,那人上前一步,想要更仔細地看花筵的臉,她趕緊轉身推開了身後的浴室的門,進去放水洗澡。
流水的聲音很大,她听不清他們說了什麼,等她出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走了,只剩洛倫佐穿戴整齊地站在窗前,看著湖對面那個城堡前混亂的一切。
警察已經將城堡封鎖了,昨夜住在城堡內的每個人都要被盤查審問,不過說是盤查審問,實際上只有那些娛樂圈的明星會被例行審問,上流社會的官員和黑社會的頭目,他們是不敢審問的。
“人是你殺的。”洛倫佐低聲說道。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沒錯,”她走上前,從身後擁抱住了他,“你想將我交出來嗎?撒旦叔叔?”
一種神奇的感情將他包圍,仿佛闊別多年、心里牽掛著的那個人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可是下一秒,他卻轉身緊緊地掐住了她的下巴︰“你到底是誰?”
“撒旦叔叔?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花筵露出一個笑容,笑的很純真,“看到這樣的笑容,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完全不同的兩張臉,在記憶中重疊。
他恨了她很多年,那個原本說要陪他一生一世的女孩,最後決絕地離開了他。
最恨的那些歲月,他總是忍不住想要派人去殺了她,可是終究狠不下心。
人生有多少個十年?能夠讓相愛的兩個人在彼此心中扎根?然後,他不近女色,她卻離開了他,同一個陌生的男人結了婚,再之後便是她猝不及防地被執行槍決。
洛麗塔已經死了三年了……
他猛然想起了這個事實,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聲音冰冷︰“你到底是誰?”
花筵緩緩地笑了,從桌上的第二個抽屜里摸出了一個雪茄盒,抽出一支雪茄點燃,吸了一口,吞雲吐霧後,側頭看著他︰“你還記得我第一次抽雪茄是什麼時候嗎?”
他的眼神一下變得悠遠了起來,仿佛陷入了回憶當中。
“是在越南。”她仰著頭,直直地看著她,幽怨的眼神仿若控訴。
“不,洛麗塔已經死了……”他閉上眼楮,遮住了眼底慌亂的情緒。
2004年,越南。
老街省位于越南與中國雲南的邊境,是一座重要的邊境城市,那時候花筵還不叫花筵,叫阿洛。
她的父親越南與英國的混血,母親是中國人。
由于二戰時期,越南很長一段時間被英國佔領,不少英國士兵都對越南婦女有性,侵,害行為。而阿洛的父親,就是在這樣一個尷尬的時代出生的。
阿洛從小只見過奶奶,她和父親一樣,不知道爺爺到底是誰。
總之是個英國士兵就對了,二戰結束後,英國士兵都退出了越南。
阿洛的母親因為難產死掉了,那之後,她的父親便跟一個越南和英國混血的妓,女混在了一起,整日里吃喝膘賭,對阿洛不聞不問。
阿洛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若沒有左鄰右舍的照顧,阿洛早就被餓死在家中了。
那是2004年的7月,父親因為欠了大量的賭債,將她賣給了當地最大的賭場,拿到了一個好價錢。
越南的賭場會留一些小處,女,有些客人認為在賭博當天給處,女破處,就一定會贏大錢。
那一年,花筵七歲,由于容貌出色,被送給了當地的毒梟頭子。
那一晚,那個毒梟頭子喝醉了酒,想要強要她,阿洛不知哪來的力氣,將他的頭重重地在了浴缸上,摔得他暈了過去,窒息在了浴缸的水里。
那時候,阿洛慌不擇路地跑了,卻誤打誤撞地救了被那個毒梟頭子關起來的洛倫佐。
原來那一年,東南亞與北美洲的毒品貿易出了問題,當時洛倫佐還不是甘比諾家族的領導者,但是由于在家族中大肆拉幫結派,發展自己的勢力,已經成為了一部分人的眼中釘,這次之所以會被派遣到越南來,就是和那個越南的供貨大佬商量好了,讓他在這里死于非命。
由于阿洛殺了這個黑幫大佬,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解決了。
誰都沒有想到,原本必死無疑的洛倫佐會回來,而且回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一個中越英三國混血的漂亮小女孩。
第一次抽雪茄,便是在越南,那時候,她第一次殺人很害怕,躲在洛倫佐身邊哪兒也不去,就連睡覺也要和他睡在一張床上。
洛倫佐的睡眠質量很不好,經常整夜整夜的失眠,失眠的時候,她便會在他耳邊給他唱一首越南歌謠。
那一夜,洛倫佐出人意料地早早地就睡著了,阿洛看著煙灰缸上半滅的雪茄,鬼使神差地拿起來抽了一口。
哪知道這個細微的動作吵醒了他,他睜開眼楮,將雪茄從她手中抽走,放進煙灰缸內掐滅,淡漠地說了一句︰“小孩子不要抽雪茄。”
可是那之後,她像是著魔了一般,愛上了雪茄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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