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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精于騎射的突厥人比射箭,就好比北方人和南方人比游泳,又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長,除非有李廣那樣百發百中的神射手,才能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取勝,但是現場眾人中,誰的箭術有那麼厲害啊?
    即便是武將出身的薛仁貴,都暗暗搖了搖頭。
www.biquge001.com術業有專攻,他擅長的是帶兵謀略和馬上廝殺,近戰能力稍差一籌,更何況是射箭。說起箭術的高明,薛仁貴倒是認識不少神射手,奈何那些人都戍守在外,離這里十萬八千里啊。更為難的是,據薛仁貴所知,現在的京城內的確沒有拿得出手的神射手?
    那突厥一方呢?
    只見阿史那文武一臉笑容,他呵呵一笑,道︰“真是快啊,不知不覺已過兩個時辰,五局已過四局,到現在還是平手,看來只有在最後一局分勝負了。阿是達,還是你來吧,領教一下大夏國的神射手。”
    壯漢阿是達點了點頭,站了起來一揚手臂,身後隨從抱起一張大弓,整張弓竟是鐵胎,猙獰可怖,赫然是四石強弓!
    所謂一石為十力,一力將近九斤,四石強弓也就是360斤!這要拉開的話,是什麼概念?
    張浩然等人倒吸一口冷氣。
    賢王李勛開眼楮一眯,打量著阿是達後,說道︰“難道這位就是突厥第一勇士?”
    “賢王嚴重了,正是在下!”阿是達一抱拳,笑著說道,他掃了一眼薛仁貴,發現他雙眼冒著敵意,當即輕笑一聲,反問道︰“賢王大人,不知貴方派誰出戰?”
    賢王轉頭看向張浩然等人,笑著問道︰“誰願意出戰?”
    一旁的江平忙低聲說道︰“王爺,不如我去請公孫將軍吧。”
    公孫長青,千牛衛的將軍,負責陛下的貼身守衛,武力值不詳,據說深不可測,而且傳聞說他箭術高明,曾聞聲而射落飛雀,一時訛傳成為佳話,至于事實如何,沒人知道,薛仁貴也未見過。
    李勛開拂須一笑,道︰“公孫將軍戍衛內廷,負責陛下安全,責任重大,孰輕孰重,你難道分不清嗎?再說了,一場小小箭術比試,豈能難住我大夏兒郎?”
    江平一听,頓時閉嘴了,他眼巴巴的掃視楊鵬、鹿永旭和張浩然,最後把目光放在了薛仁貴身上。在場眾人,也就薛仁貴的箭術厲害些了。
    江平忙給了薛仁貴一個眼神。就在薛仁貴剛想站出來時,張浩然起身了。
    “賢王,學生願意一試!”張浩然起身行禮,笑著說道。
    李勛開一愣,打量了張浩然一番後,哈哈一笑,道︰“原來是當今的狀元郎啊,不錯不錯,不愧是陛下欽點過的金科狀元,不僅有才華,而且有膽有識,看起來文武雙全啊!我很好奇,你會用什麼辦法取勝突厥第一勇士,哈哈,本王拭目以待。”
    楊鵬和鹿永旭已經目瞪口呆,抬著頭看著張浩然,眼楮都傻了。難道子敬兄的箭術也高超嗎?日,這位自家兄弟到底有多少才華,太讓人羨慕嫉妒恨了吧。
    即便是武媚,也面露驚訝看著張浩然,秀眉微蹙,似乎再想,怎麼看張浩然都不像是會用箭的人啊?
    眾人中,也就只有趙御靈相信張浩然,一臉崇拜,小聲嘟囔道︰“我就知道,浩然哥哥最厲害了,真是牛逼哄哄啊…”
    張浩然箭術高超?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真當穿越者有無敵光環啊!別說射箭了,張浩然連摸弓的次數用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張浩然之所以敢這麼張狂的出戰,不是他箭術多麼的高明,而是他有計謀。
    既然真正的箭術贏不了阿是達,何不動動腦子,上戰者伐謀,只有笨腦袋才動手。
    張浩然出席,對著阿史那文武拱了拱手,滿臉燦爛笑容,說道︰“三王子,在下願意和阿是達勇士比試一番,這是最後一場比賽了,將決定賭注的歸屬,我便在想,既然要比,何不改變點比賽方式呢?提高刺激程度才有意思,普通的射箭智商無下限,給你個目標看誰射的中,太沒有技術含量了,更何況殿內空間有限,總不能跑到外面,在黑布隆冬的夜里比試吧。當然了,王子若是不敢,那就算了,直接說出來就行,當我沒提。”
    赤.裸裸地激將法!沒錯,就是激將法!
    阿史那文武自然知道,他笑著問道︰“哦?既然狀元郎如此說了,本王子也樂得刺激,那你說說,這箭術該如何比呢?”
    張浩然一打響指,說道︰“好,王子既然同意,那就這麼說定了。大夏和突厥是鄰邦,向來友好,從來沒有發生過一針一線的矛盾和糾紛,比親兄弟還要親,在下也盼望著這種關系能一直持續下去!所以我對王子和阿是達將軍是百般的信任,就感覺像看到了自己親人一樣,王子有沒有這個感覺?”
    阿史那文武一愣,不解張浩然的話中意。你不說比賽方式就算了,怎麼扯到了兩國友誼上了,而且說的這麼道貌岸然,連他都感覺不好意思了。
    “狀元郎說的極是。”但阿史那文武還只能同意。
    楊鵬和鹿永旭面面相覷,兩人暗暗低語,推測張浩然是不是瘋了,怎麼胡說八道。
    這時張浩然又說道︰“王子也有這個感覺,真讓我高興,原來王子也是信任我的,我內心激蕩,為了表達這份信任,那這場箭術的比賽...我願意做箭靶!”
    說完,張浩然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紅澄澄隻果,放在了頭頂,他呵呵一笑,繼續說道︰“尋常箭靶多無聊啊,人做箭靶才是刺激,而且還要交換,互相做對方的箭靶!我做阿是達勇士的箭靶,我方有由薛將軍射箭,嗯,薛將軍箭術差一點,還是趙御靈來吧。不知三王子可否願意做箭靶?不不,三王子千金之體,不容有失,這樣吧,就由木子越大師出面如何?木子越大師作為三王子的老師,身為師表,還是要多多表現的,這才是為師之道嘛,是吧,木子越大師?”
    木子越抬起了頭,掃了一眼張浩然,默然的眼眸中終于有了顏色,不是憤怒,不是惱羞,而是一種笑意,就像高手寂寞見到對手時的開心。
    他站了起來,說道︰“好!”
    他是答應了,阿史那文武卻急了,忙道︰“不行,師父,萬萬不可,箭羽無眼,切莫傷到了身體。”
    木子越面無表情,說道︰“狀元郎都不怕,為師會怕嗎?無須擔心。”
    這時,趙御靈已經出列,一臉興奮地站在了張浩然身前,小臉漲紅。
    听到木子越的話,張浩然卻嘿嘿一笑,對小屁孩趙御靈說︰“天行啊,箭羽無眼,被傷到也是情理之中,如果我死在了阿是達勇士的箭下,也不要驚訝哦,那就是我的命!當然了,你在瞄準目標的時候,一定要慎重,千萬別瞄錯方向,千萬別射木子越大師的眉心,而且要使出吃奶的勁拉弓,將箭射出去。我的命,可沒有木子越大師金貴。”
    雖是這樣說,但張浩然的話中意昭然若揭。張浩然願意已死來換木子越的命!張浩然賭的就是誰硬,誰不怕死!
    張浩然很怕死,他也知道木子越這樣的人不怕死,但他同樣也知道,阿史那文武這個人卻怕木子越死。
    果然,听到張浩然的話,木子越冷漠的臉上終于有了變化,他眉頭一蹙,深深打量著張浩然。
    而阿史那文武正如張浩然猜的一般,臉色頓變!——看來,木子越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啊,高到寧願放棄比賽的勝利。
    “哈哈,刀劍入眼,我們只是簡單交流,何必鬧成這般?狀元郎有膽有識,本王認輸便是了,賢王,可否?”阿史那文武說道。
    一直八風不動穩坐泰山的李勛開哈哈大笑,先是瞪了張浩然一眼,然後說道︰“這個子敬,就是胡鬧,好好地一場交流,被你三言兩句攪亂了,不就是比射箭嗎?還搞出這麼多的道道來,年輕人啊,就是胡鬧。本王覺得,既然比箭不成,那這場比賽便是平手,三王子覺得呢?”
    阿史那文武的臉色臭的厲害,被張浩然戲弄了一番,現在李勛開這個老家伙也在譏諷,平手?還不如認輸呢。
    但他只能認命,一場比賽和木子越比起來,當然是這位師父更重要!所以他笑道︰“可以,就依賢王!時間也不早了,我也有點乏了,今晚這場交流便告一段落,下次我還會再來請教,王爺,晚輩告辭!”
    “哈哈...三王子慢走。”賢王起身相送。
    當即,殿內只剩下張浩然等人。
    鹿永旭長長吐出一口氣,連忙跳出座位來,猛拍張浩然的肩膀,叫道︰“我靠!子敬啊,你真他媽的有種,竟然想以命抵命,你怎麼知道木子越那個冷漠男對阿史那文武重要的?剛剛我都嚇死了,生怕阿史那文武會同意比箭!”
    “是啊,提心吊膽的。”楊鵬也說道。
    張浩然不以為意,道︰“有什麼可怕,阿是達精于箭術,一個隻果還射不到嗎?我相信他哦。倒是天行的箭術如何,阿史那文武心里完全沒底,倒要好好考究考究了,是不是啊天行?”
    小屁孩趙御靈狠狠地點頭,然後哭喪著臉,蹲在那兒畫圈圈,嘟囔道︰“嗚嗚,就知道欺負小孩,浩然哥哥好不容易給我表現的機會,我還沒射箭呢...我要射箭,而且要一箭射死那個木子越的壞人!”
    薛仁貴走了過來,對著張浩然拱了拱手,佩服道︰“狀元郎不畏生死,薛某佩服,若有機會,定要暢飲一番!”
    “好啊,在下也正有此意,能結識薛將軍,乃吾之福氣,將軍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和我家鄉很久前某個前輩一模一樣 …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如何?雖然時辰不早了,但今個高興,不睡又何妨?”張浩然忙道。
    看到張浩然如此爽快,薛仁貴也內心暢快,笑道︰“好啊,等賢王離開,我們好好喝一杯,哈哈…”
    眾人頓時大笑。
    只有武媚站在人群外,在打量張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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