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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了，天氣溫暖起來，小草快速地拔節生長，花兒也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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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鄉中學有些學生在中午放學後，快速地來到學校外面，圍聚在一個小攤販周圍。懷著好奇，陳衛紅走過去一看，發現這些學生在買冰棍。
陳衛紅還發現，攤販賣的冰棍，有些已經開始融化，學生們卻不以為意，紛紛掏錢購買，來晚了的，甚至還買不上。
冰棍在鄉鎮還顯得有些稀罕，連續觀察了三天，陳衛紅不由心里一動，待學生們離去後，與攤販交流起來。
通過交流得知，小攤販從龍城縣食品廠把冰棍批發出來，乘班車趕到大石，有時趕不上直接到大石的班車，就先乘車到潭定再轉車，或者在潭定下車後，背著冰棍箱邊走邊出售。一般情況下，上午先在車站上售賣一會兒，中午放學後，就到學校門口來賣。
“下午放學時你怎麼不來賣？”陳衛紅問道。
“中午賣完這一箱，再去食品廠批出來，趕到大石，天都黑了，賣給哪個哦？”攤販笑道。
“怎麼不一次多批點出來？”
“一是背不起，二是放到下午要化，每天賣一箱就夠了。”
經過再三詢問，陳衛紅了解到，龍城縣食品石冰棍的批發價格是每支六分錢，運到大石每支賣一角錢，攤販的冰棍箱一般能夠裝三百支，他每天的毛收入在十二元，扣去開支，十元是有的。再扣掉陰雨天，每月掙兩百多塊錢沒有問題，也就是說，一個賣冰棍的小攤販，收入遠高于教師的工資。
如果攤販的運量再大一點，每天下午、晚上增加一些銷售時間，銷量將會大幅度提升。天氣熱起來後，銷量還會增大。怎麼才能做到呢？一是幾人合伙用大箱子裝，相互幫忙將箱子抬上車，二是租用小貨車來拉。這樣的話，在操作上有哪些問題呢？一是上車比較麻煩，二是存儲不易，晚一點冰棍就化掉了。如果租用小貨車，運輸成本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還有什麼辦法呢？對，如果再往前走一步，自己辦一個小型的冰棍廠！想到這里，陳衛紅興奮起來。
經過初步的思考，下午放學後，陳衛紅找到鐘世同，向他說出自己想辦一個小型冰棍廠的打算，介紹完情況之後，陳衛紅趕緊補充說︰“這種廠的管理比較簡單，辦起來之後，我請一個親戚來幫我管理，不會影響我的工作。鐘所長，辦冰棍廠要涉及到衛生防疫、工商稅務等方面的手續，還有就是動力電的安裝，在這些方面，想請你幫幫忙。”
“好啊，陳老師，這個項目很好。你說的這幾件事情，應該沒有大的問題，這幾個部門的人我都還熟悉，先給他們打個招呼，如果在辦理的過程中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鐘世同很是爽快。
在這些方面，鐘世同的經驗比較老道，給陳衛紅提出了一些很好的建議，隨即說道︰“陳老師，我看你對這方面還不太熟悉，抽空，我們一起去找一下潭定區醫院負責全區衛生防疫的醫生，請他幫忙聯系一下龍城縣衛生防疫站，找到負責食品衛生方面的領導，讓他幫你聯系一個這樣的廠，先去考察一下，學學經驗，這樣可以少走一些彎路。”
“好啊，太謝謝鐘所長了。”
在鐘世同的幫助下，陳衛紅聯系上了龍城縣衛生防疫站食品管理科的文科長，除了解到冰棍生產的一些基本常識外，還在他那里了解到一條重要信息，有一所學校前年買了一套制作冰棍的設備，辦了一個勤工儉學的校辦廠，生產冰棍出售。因為學校修建以及管理等方面的問題，準備將這套設備低價轉讓。
星期天，陳衛紅按照文科長的介紹，來到該校，打听著找到這所學校的校長︰“校長，你好！我姓陳，听縣教育局華科長說，你們有一套制冷設備要轉讓，是嗎？”
“是啊，怎麼，華科長也知道這事了啊？你與他是什麼關系？”校長遞上了一杯茶。
“我們是好朋友，還有點轉角親戚。還有，進修校的謝主任是我班主任老師。”陳衛紅擔心校長不買帳，只好拉大旗作虎皮。
“小陳，坐下聊。”校長顯得比較客氣。
“校長，知道你很忙，我就不過多地浪費你的時間，有話就是直說了，我想問一下，你們的這套設備為什麼要轉讓，是機器出了故障？還是銷路不好。”
“都不是，哎，一言難盡。”校長顯得有些苦悶。
通過交流得知，學校的這套設備，運行情況良好，由一位姓黎的工人師傅負責管理，生產人員都是教師家屬，還有一位是領導的家屬。這些家屬大都是農村婦女，沒有什麼文化，素質不高，負責管理的黎師傅招呼不動他們，使得原材料浪費嚴重，財務方面也出現了很多問題，雖然賺了一些錢，卻在分配時又出現了矛盾，甚至引發了教師間、教師與領導間的矛盾。今年，幾位家屬又因為這事鬧起了矛盾，負責管理的黎師傅堅決不干了。校長覺得繼續經營下去，得不償失，與幾位中層干部研究後，決定將這套制冷設備轉讓出去。
在校長的帶領下，陳衛紅去看了一下這套設備，發現成色還新，卻很髒。生產車間和儲存室的地面、牆體也很髒亂，知道確實是管理不善。通過翻看說明書和與校長交流，陳衛紅了解到，這套設備是c市制冷設備廠所產，二十四小時可產冰棍六千到八千支，新購置時花了一萬四千余元，經營這兩年，雖然有些扯皮，卻也還是賺了近萬塊錢。經學校研究決定，準備以八千元的價格轉讓，已經有兩批人來看過設備，有意向購買，卻還沒有最後定下來。
“校長，馬上中午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點飯，邊吃邊聊。”聊了一陣，陳衛紅提議道。
“小陳，你原來做過這行嗎？”校長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有，所以，還需要你的指導。”
“其實，個人來做這個項目，還是有錢可賺的。我們學校負責冰棍廠的黎師傅，對這台設備及相關情況比較熟悉，在經營廠子方面也還有些經驗，我把他約來，你們聊聊吧。”
“謝謝校長。”
“你是華科長的朋友，華科長和謝主任都是我的領導，理應我招待你。家里沒有什麼菜，我們去外面吃。”校長站了起來。
桌上，陳衛紅與校長、黎師傅三人邊吃邊聊，對冰棍生產的流程、成本有了初步的了解。
據黎師傅介紹，一支冰棍的綜合成本約三分錢，可以批六分，扣去一些損耗，一支冰棍大約有兩分七厘錢的利潤。陳衛紅進一步核算，每天六千支，利潤約一百五十元，以每年能夠有效銷售一百天的滿負荷計，不出意外，正常利潤約一萬五千元錢。
飯後，校長準備去結帳，卻被服務員告知，陳衛紅已經付了帳了。
“小陳，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你這樣做，讓我怎麼面對華科長和謝主任他們？”
“校長，通過這兩個小時的短暫交流，我向你學到了很多東西，這頓小菜飯，算是我的拜師酒。以後找個機會，把華科長和謝主任約上，我再好好敬你幾杯。”
“小陳，你年紀輕輕，就見識非凡，不錯不錯。至于你提出的，希望降低轉讓價格的問題，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明天下午我們召開校務會集體商量決定。你明天過來一下，當著大家的面，一起商量決定吧。”
“好，謝謝校長。”
校長先行回家，陳衛紅留下黎師傅，找了一家茶館喝茶聊天，在一家商店買了一條紅梅煙給他，黎師傅連連推辭，耐不住陳衛紅一番熱情，只好收下。
在茶館里，陳衛紅與與黎師傅達成了一個初步協議，黎師傅抽出時間協助陳衛紅建廠並培訓技術人員，放假後，到陳衛紅的廠里承擔管理工作，陳衛紅每月付給黎師傅一百元的工資，並提供食宿。
“黎師傅，你的工資從今天開始計算，我先預付你一個月的工資。”陳衛紅說著，掏出一百元錢，遞給黎師傅。
黎師傅是從農村頂替父親參加工作的，沒有什麼文化，為人憨厚老實，每月工資只有三十多元，看到陳衛紅遞過來的這沓錢，趕緊拒絕︰“陳老板，要不得，要不得。”
“這個廠我辦定了，如果買不成你們學校這台設備，我就去買新設備，都還需要你幫忙，這是你應該得的，拿著。”陳衛紅將錢塞到黎師傅的口供里。
“陳老板，這台設備學校定的是八千，其實，他們的底價只有六千左右，當時在研究時，還有人提出過五千五。校長的意思是盡快處理掉，免得麻煩。你明天與他們講價錢時，還可以壓低點。”
“前面來的兩撥人給出的價格是多少？”
“我不是很清楚，听說有一撥出的五千五，有一撥出的六千。”
“好，謝謝你，黎師傅。以後廠辦起來了，有我的，就有你的。如果我賺了錢，除了一百元的保底工資，還給你提成。”
“我在學校也沒有什麼事，就關關門，拿點報紙，你可以給校長說說，這兩個月把我安排到你的廠里協助生產，作為購買設備的條件之一。我想，他可能會答應。”
星期一，陳衛紅將全天的課調到上午上完，隨即乘車來到冰棍廠所在的學校。通過反復磋商，最後以六千元的價格將這套設備，以及二十幾個冰棍箱，還有些附屬設備一並買下。學校同意在設備調試階段，派出黎師傅提供技術支持，正常生產後，黎師傅再返回學校上班。
簽訂完合同之後，陳衛紅帶著黎師傅返回大石，立即開始著手制訂建廠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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