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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的是找死。”
杰克的意圖我瞬間就明白了。我不相信胖子反應不過來，可他的詛咒聲還是不經大腦的發了出來。就好像冷戰時期兩個超級大國，不管對錯，一方支持的另一方必定會反對。好在胖子的反對只停留在口頭上，並沒有什麼實際行動。
而且下一刻，我們都意識到原本的退路已經不復存在。
風從三面向我們吹過來，與此同時，原本與地下河，流向相同的那一條白色水浪，此刻卻變了形。也許它早就變了形，或最初就並非如我們所料是一條直線向我們逼近。只不過出現在手電光圈內，我們能看見的那一部分是一條直線罷了。
目前，它呈c形向我們包圍過來，向著對岸唯一的出口也在不斷的收縮。我們的小船處于它們的包圍內，無論向哪一面跑，都會與它們正面交鋒，包括c形缺口。
唐語默的反應不比我慢，我倆的船槳幾乎同時插入水中。慶幸自己剛才跟唐語默交流過小船掉頭時如何配合，我倆只用了三槳就完成了小船九十度掉頭。
掉頭時胖子沒有參與，其實他即使幫忙也很可能幫倒忙。但是小船完成掉頭後，胖子的作用就明顯了，他兩槳就完成了小船從靜止加速到沖刺的速度。當然，他深受地下河水里刺激物質的傷害，這一回很小心的沒有把河水澆到我和唐語默頭上。
在小船順利加速的同時，杰克手里的m16自動步槍再一次噴出火舌。這一次子彈持續不斷的噴射進地下河里，目標是涌起水浪的食人鯧。
船前迅速漂起一片泛起肚皮的魚，那一小片河水也瞬間變成血腥的紅。
我說過，食人鯧是一種嗜血動物，血腥味會讓它們瘋狂，令它們忘記恐懼和痛苦。地下河水中的刺激物質能驅趕它們。必定能給它們造成傷害，就像傷害胖子那樣。
但此刻，它們瘋狂了！
無數食人鯧向這片血腥聚過來，從周圍、從水下、從看不見和想象不到的地方。片刻，這一片水域的食人鯧數量就突破了某個閥值，突破了使它們可以無所畏懼向任何獵物發起攻擊的那個量。
它們先是撕咬吞噬著死去的食人鯧尸體。我看到一條中彈的食人鯧，在它的肚皮翻上來的過程中，它就在眾多食人鯧的擁拱下，迅速飛出水面。而在它離開水面的那一刻，就只剩下一副帶著堅硬顎骨的頭和連著頭的一根雙排梳子般的魚骨。連它的眼珠子都被吃掉了。
然而，越來越多的食人鯧聚過來後，死去的食人鯧尸體就成了稀罕貨，它們開始攻擊受傷的同類。只要身上有傷口的食人鯧，就不可能幸存，在它從一堆食人鯧中間游過後，就只剩下一根骨頭。甚至這根帶刺的魚骨還在做擺尾動作。
杰克的m16自動步槍不斷給它們帶去食物。這一刻，他就像一個死神。給這群食人鯧帶去死亡和瘋狂。
神要使之滅亡，必先使之瘋狂。我現在明白了，這個神，一定是死神。
眼前的一幕，讓我毛骨悚然。顯然唐語默更加忍受不了，我听見她的喉嚨里傳來打嗝的聲音。她劃船的頻率和力量明顯弱了下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從內心感到疲憊，我感覺我看到的是地獄場景。
“不要減速，沖過去！”
槍聲中，傳來杰克的吼聲。就像一頭野獸。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唐語默，發現她也在向我看過來。我的臉一定是鐵青的，就是擠，也擠不出一絲笑。而唐語默的臉蒼白的像一張紙，眼楮甚至都顯得無神，劉海和鬢角的頭發貼在臉上，黑的如墨，白的似雪，我看不到一絲美感，只看到頹廢和無望。
我面無表情的點了一下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是的，我們要沖過去，除非想在這個地獄里徜徉。
小船如同擱淺般，從密布在河面上的食人鯧魚群上駛過，我們的槳劃動的不是水，而是固體，是密密麻麻的魚。胖子的呼叫聲和詛咒聲就沒有停止過，如果詛咒聲能殺死魚，這里的食人鯧已經被他殺干淨了。不過胖子手底下沒閑著，能在魚背上劃船，得虧了他，沒他這份力氣，我和唐語默真很難說能否做到。
真是一群嗜血的畜生，瘋狂的食人鯧不放過任何東西，每一次揮槳，船槳上都帶起幾條瘋狂的食人鯧。有的就干脆咬在槳上，甩都甩不掉。片刻，我的船槳就被啃出幾個犬牙交錯的缺口。
船頭的杰克呈單腿跪姿射擊，進擊的船頭處，不斷有瘋狂的食人鯧躍出水面，跳上船頭。有的食人鯧直接咬在杰克的腿上、屁股上，扭動著肥碩的身體，拼命地掙扎著卻不肯松口。血，頓時從傷口處涌出。
我說過，杰克有一個優秀的品質，冷靜。冷靜到冷酷或許只有一線之隔，此刻，他的冷靜轉變成了冷酷。咬在在他身上扭動的魚，扯下了他身上的肉，血像小溪般流出來。這一切，沒有影響杰克，哪怕一絲停頓都沒見，唯一能看見的就是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杰克的槍聲沒有停止過，不過，他射擊的方向已經從船頭轉向小船的兩側。子彈密集而無情的傾瀉在魚群里，讓魚群更加瘋狂，河水更加血腥，小船就像行駛在血海中。
當杰克的射擊方向對準船尾時，我知道我們已經駛過了最危險的一段，只要我們再往前劃一段，水中濃烈的刺激性物質，就會幫我們阻擋住這群嗜血畜生。
水面上的風更加激烈了，但此刻，風已經開始無序的吹，而且風的始作俑者也終于沉不住氣，我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噪音。是的，該死的大蝙蝠準備親自動手了。
我還搞不清楚大蝙蝠驅趕食人鯧，把我們逼向地下河的另一邊有什麼目的，但是它們的目的沒有實現，是個不爭的事實。
混亂的噪音在向我們逼近，對這個聲音太熟悉，我甚至可以通過聲音給它們定位。
顯然熟悉大蝙蝠的不只是我，唐語默和杰克同樣面向一個方向看去。我們沖出來的方向，大蝙蝠就在那里，正在向我們飛來。
我仍在盯著那個方向，槍聲卻驟然停止。
“扔高點，越高越好。”杰克扔給胖子一個東西，指著一個方向說。
胖子看著杰克獰笑著說︰“你他媽是魔鬼。”(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