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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遠山連連點頭,“林門主果然知道內情!蕭遠山佩服佩服……”他嘴里說的佩服,肚子里卻在想︰當年雁門關之役,知情人並不多,那麼他是從何處得知?
難道當時除了那二十一人之外,還有高手暗暗埋伏于他處?
蕭峰听到帶頭大哥果然便是少林高僧,不由心底掀起驚濤駭浪︰究竟是什麼原因,要弄得天下第一大幫和武林泰斗,外加十幾位武林高手合力埋伏我父母?
少林寺中當的百年來,難得一遇的習武天才的,也只有主持方丈玄慈大師了!蕭峰與堂中丐幫長老、武林高手都一起想到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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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呵呵一笑,道︰“這位帶頭大哥的身份,想來已經不需要林某指明了。”
蕭遠山頗有深意的瞧了眼林天,說道︰“老夫還真是看不透林門主!當年之事隱秘非常,老夫潛身江湖,暗中調查了二十多年,才有眉目,林門主又是從何處得知?”
林天不置可否的一笑,不做回答。林天的故作神秘,不僅使得蕭遠山好奇非常,實際上江湖上對于林天的突然崛起,而且深不可測具都好奇非常。
丐幫的眾長老互相議論紛紛,驀地四大長老之首宋長老一聲驚呼,“蕭遠山!蕭遠山!不對!不對!”
呂章登時問道︰“宋長老發現了什麼?有什麼不對勁?”
宋長老看了看一眾看向自己的人道︰“呂長老我丐幫弟子遍布天下,便是大遼內也有我們的人……我好想記得,蕭遠山乃是大遼蕭太後的人,為人慷慨豪義,力主宋遼和睦,玄慈方丈和汪幫主怎麼可能埋伏起來,向他們暗下殺手呢?”
蕭遠山鷹目一瞪宋長老,厲聲道︰“怎麼,難道還是老夫說謊,冤枉了他們不成?!”
林天驚奇的看了下宋長老,宋長老須發皆白,一身寬松白衫,看樣子確實有幾分高人的風範,就見他不慌不忙的微笑道︰“閣下誤會了,宋某只是發現了一些疑點罷了!我丐幫消息靈通,怎麼可能對閣下下手?這不是挑撥宋遼矛盾麼?這里面一定另有隱情!”
蕭峰听了宋長老的話,不禁一震,暗道︰宋長老心思敏銳,恩師汪幫主在世時,每遇難事必向他問計,馬大哥能夠順利處理丐幫事務,也有一半的功勞歸咎于宋長老。
蕭遠山一愕,二十幾年來他只知道自己的殺害愛妻的仇家,乃是南朝武林高手,而他一直用盡心力去追查那逃走的四人的身份!他活著就是為了報仇,除了報仇之外,他不想其他任何事情。
甚至在十幾年前,蕭峰還是小孩的時候,他漸漸模子長開,隱隱與蕭遠山頗為相像,蕭遠山潛伏少林進進出出,自然早就發現了,但是他為了別無旁心的一心一意練好武功,報仇雪恨,他居然都不與兒子相認,甚至為了預防受感情牽制,他都甚少去看望蕭峰。
但是二十多年來,滿心報仇的他,居然沒有察覺到當年的事情中的蹊蹺,此時听宋長老一語道出,登時如遭雷擊,驚愕不已,心思電轉間回想當年遭遇的一點一滴……似乎,從一開始對方便認定了自己的身份,不由言說的便痛下殺手!他們似乎……
蕭遠山忽的一擺手,大聲道︰“不管!老夫不管!不管其中有什麼隱情誤會,總之殺我愛妻之人,還有一個玄慈禿驢活在世上,哈哈,他是帶頭大哥,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嘿嘿,老夫若是將他殺死,豈不便宜他啦?老夫定要他在天下所有人面前身敗名裂,不得好死!以報亡妻之仇!!!”
蕭峰見蕭遠山有些暴走的跡象,不禁上前一把拉住他,擔憂道︰“爹爹!爹爹!……”
蕭遠山一通發泄後,情緒漸漸平穩下來,他雖然也已經意識到當年的事情中,可能有所誤會,但還是無法介懷,他盯住自己的兒子道︰“峰兒,峰兒,你娘便是被玄慈禿驢他們殺死的,同被殺的還有三十六名本家護衛,此仇此恨,豈是一句可能誤會所能消解?峰兒,你我父子攜手,不若即可動身殺往少林……”
蕭遠山越說,蕭峰眉頭越是緊皺,打斷道︰“爹爹,當年的事另有隱情,峰兒想調查清楚!”
蕭遠山一頓,神情有些不喜,又有些無奈,道︰“爹爹光是探出他們的身份,就用了二十多年,若是還想查出背後的誤會,唉,峰兒,你不知道還要耗去多少年!”
蕭峰面色一整,朗聲道︰“爹爹,縱是耗去千年萬年,也絕不能讓娘親死的不明不白!我一定要調查清楚!”
蕭遠山詫異的看了眼蕭峰,心道︰你只在你母親懷里待了一個月,恐怕對你母親也沒有什麼印象,會願意耗費不可預計的年數來調查?他有些不敢相信,這事可能就要耗上一個人的大半生啊!
蕭遠山看著蕭峰堅定的眼神,登時頗感欣慰,拍了拍蕭峰的肩膀,大笑道︰“好!好!不愧是我蕭遠山的兒子!哈哈……”
蕭峰道︰“爹爹答應了?”蕭遠山道︰“既然峰兒有如此心思,爹爹豈有不成全之理?”
當下兩父子相顧大笑。林天在一旁瞧著,心想︰蕭峰現在先天大成,就是藏經閣的無名老僧也不是他的對手,這下少林可慘了……
丐幫的幾位長老也是面面相覬,丐幫與少林素來交好,如今明知有強人會上少林山門尋事,而且去者不善,他們應該如何自處呢︰是裝作不知道,保留實力?還是秉承俠義,前去助拳?
那些江湖武人也是一陣糾結,蕭遠山本事有目共睹本就極高了,又加上一個北喬峰,少林是武林泰斗,江湖中人自然也願意賣好于少林,但是面對這等強敵……他們不禁要皺眉沉思,謹慎!謹慎!再謹慎!
林天默默搖搖頭。江湖中人雖然頗講義氣,但是要他們為此喪命,他們還是會猶豫再猶豫的!畢竟義氣這東西混江湖很需要,甚至很有必要,但是若是因此死了,那就沒意思了!義氣這東西是為了更好的在江湖中混,而不是為了葬送自己的性命!!
林天向蕭峰提醒道︰“蕭老弟,少林乃是武林泰斗,若是山門挑釁,恐怕將于整個武林為敵呀!”
蕭峰抱拳道︰“多謝大哥提醒,我們父子上了少林,自然會先好言相問。”
林天道︰“若是玄慈方丈拒而不說呢?”
蕭峰眼中精光一閃,“那就只能略施小計了!”蕭遠山道︰“不錯不錯,抓他個百十個少林禿驢,不說便殺死一個,看看他還會不會守口如瓶!”
蕭峰眉頭不禁一皺,但又展開。林天瞧出蕭峰其實並不會這麼做,不由心下放松。他若是真的做出像蕭遠山所說的事,就是他也保不了他們!
林天修為雖高,但他想的是讓整個武林的力量為其所用,若是蕭峰父子血染少林,必然天下英雄共誅,到那時自己怎麼辦?包庇蕭氏父子?還是誅滅他們以得天下英雄之心?
他不想為了蕭氏父子而與天下英雄為敵,也不想為了天下英雄而殺死蕭氏父子!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面。
從蕭遠山進入大堂以來,一直就被忽視的徐長老這時抓住契機,忽然道︰“我丐幫與少林歷來交好,若是有人敢挑釁少林,便是挑釁我們丐幫,我們丐幫縱是拼盡十萬弟子,也不會束手不管!”
徐長老不知何時已經擠到了四大長老後面,這時突然的一聲大聲宣誓,頗有先聲奪人之效,眾丐幫長老不禁暗暗點頭,但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妥!
宋長老與呂章互相一望,眼里深處藏著十二分的擔憂。奚長老眉頭緊皺,正被什麼問題困擾著!陳孤雁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吳長風為人粗莽,好酒如命,極重義氣,听了徐長老的話,點頭稱是,唯有他最是堅定。
宋長老雖然資歷高,又是四大長老之首,但是畢竟輩分不及徐長老,有心反駁,但又不妥。呂章呂長老則不然,他是傳功長老,幫內地位極高,論在丐幫中的輩分雖然不及徐長老,但是若論年齡卻是同齡中人,況且呂章手里握著實權,徐長老卻只是幫內輩分最高、地位超然,但並無實質要權。
呂章與徐長老之間素來不睦,徐長老內心深處極為嫉恨呂章,憑什麼他一把年紀的就可以身居要職,而自己就只能早早養老退休?
徐長老自然瞧見了呂章與宋長老之間的眉目交流,不由問道︰“呂長老,宋長老難道你們有什麼異議?”
宋長老一臉無奈,連忙否定。呂章也是滿心無奈,他自然不願讓丐幫為了一個虛名而去搭上數百年的積累。若是與蕭氏父子為敵,自己一方的眾多長老合力都不是對手,縱然仗著人多勢眾取得勝利,恐怕也是精英盡喪,天下第一大幫只會淪為江湖中的三流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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