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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了呂章近似威脅的話,不由得一怒,左手忽的一撐,掐著趙錢孫的脖頸便將他架空起來,趙錢孫面色醬紫,譚婆見了驚呼一聲︰“師兄!”跨步提掌,就向那人左臂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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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公也是一聲驚呼,不過他驚的不是趙錢孫被架起,而是譚婆盲目的出手,嚇得臉色發白,探出手一把拉過譚婆,將她往身後一甩,怒斥道︰“你不要命了?!”
說話時自己身形一動,和譚婆一眼,掌刀向那人左臂斬去,哪知那人斜眼一瞥,就在掌刀將要劈在他手臂上時,他驀地身形一動,左臂一引,將趙錢孫擺到了身前。
“ ~~”兩聲脆響!骨裂筋斷!
“哈哈哈~~~”那人陰險大笑,手一松,趙錢孫腳下無力,登時癱倒倒地!那人道︰“諸位這次可是親眼所見,趙錢孫也不是老夫殺死的!”
原來那人在極短的剎那之間,竟將趙錢孫當做了擋箭牌,譚公斬向他的掌刀,一下便狠狠的斬在了趙錢孫的後心!
譚公武功高深,乃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這一斬之下,登時就讓趙錢孫一條命去了九成九,只剩下一絲余氣殘存。
呂章等丐幫長老也是被這情形驚得目瞪口呆,在他們眼前,那人舉手之間便害死了兩條人命!
“哇哇~~~”這時一聲痛苦傳來,譚公一掌劈在了趙錢孫的後心,神情一呆,看著趙錢孫癱軟倒地,心里滿是愧疚,驀地勁風右側襲來,他眼楮一閉,啪的一聲大響,他被扇的一個踉蹌,一個魁梧的身影,立馬向趙錢孫撲了上去,正是譚婆!
譚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將趙錢孫扶起,讓她躺在自己懷里,哭咽道︰“師兄!師兄!你怎麼樣了?……”
趙錢孫掙扎了一下,眼皮吃力的撐開,看向譚婆的眼神里,滿是柔情,他嘴里不住的泛著鮮血,喃喃道︰“小……小娟,我……我想听你唱支曲兒!”他氣若游絲,聲音很是微弱,譚婆耳朵幾乎貼著他的嘴唇,才微微听清她說了什麼。
听了他的話,譚婆淚眼婆娑,不住道︰“好!好!師妹這就唱給師兄听!當年郎從橋上過,妹在橋畔洗衣裳……”只唱了兩句,噗噗兩聲,懷里的趙錢孫身子一顫,吐了兩大口血,血染紅了譚婆胸前的衣衫,譚婆泣不成聲!
譚公右臉頰高高紅腫,五指印分明。極快的從懷里拿出治傷靈藥,在臉上擦了擦,藥到病除,後來到譚婆身旁,他看著趙錢孫致死仍是雙眼柔情無限的看著譚婆,也不禁神情黯然,長嘆一口氣,將趙錢孫的眼楮給捋閉上了,對譚婆道︰“阿慧,他苦戀你,一生孤苦,也沒個伴,不如我們就將他收殮了吧?!”
譚婆自是不會拒絕,哭著點點頭。于是譚婆橫抱起趙錢孫的尸首,由譚公陪著,兩人也不顧及當場的一眾高手,徑自向外走去。所遇的人群,都自動讓開道,讓他們離去。
譚公譚婆出了馬家小院許久,大堂里丐幫執法長老呂章,皺著眉頭向那惹出了兩條人命的蒙面黑衣人道︰“閣下來不請自來,相繼害死了兩條人命……”
他話還未說完,那人便打斷搶先道︰“怎麼?呂長老還想留下老夫,給他們抵命?”
呂章搖搖頭道︰“閣下武功高強,呂某自知不是對手,但是事情既然出在我丐幫地界,我丐幫縱是拼盡全力,也會將你擒下,給武林一個交代。”
智光大師在民間極有威望,在武林中也是前輩高人,趙錢孫雖然瘋瘋癲癲,行跡孤僻,在武林中沒什麼名氣,但他的師妹譚婆卻也是武林中有名的好手。這兩人死在丐幫的地盤上,若是丐幫不能擒住凶手,那麼對他的江湖地位將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哈哈哈哈~~~”那人猖狂大笑,忽的一指蕭峰道︰“若是蕭大俠仍是丐幫的幫主,你說這樣的話,老夫或者還會忌憚三分,但是如今就憑你們?”他看了看徐長老、白世鏡等等眾長老,連連搖頭嘆息,“你們便是一起聯手,老夫自信三百招內也能勝出,若是老夫想走,你們怎麼也是阻擋不住!”
丐幫眾長老听他毫不掩飾的嘲諷,不禁臉色大變,但卻是誰也不敢先出手。喬峰也是臉色一變,因為他發現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竟有些贊賞、欣慰、驕傲的味道。
林天眼中精光一閃,到了這個時候,他哪還沒有認出這人的來歷?這人無疑便是躲在少林的蕭峰的老子……蕭遠山!想到這里,嘴角不禁微微一笑。
蕭遠山眼角余光瞥見林天的莫名一笑,不由的心頭一突,轉身看向他,笑道︰“怎麼,林門主要插手此事?”林天在江湖上短時間里便快速崛起,而且聲威無限,武功更是深不可測,若是他插手了,蕭遠山連全身離開的把握都沒有。
林天搖搖頭,笑道︰“閣下多慮了,林某與蕭峰蕭兄弟乃是結義兄弟,但與丐幫其實並沒有多大瓜葛,你們之間的恩怨,林某不會插手。”
蕭遠山暗暗舒了口氣,這才又向呂章道︰“呂長老,老夫與你們丐幫雖說也有仇怨,你們的前幫主汪劍通,欠老夫一條性命,不過他有福氣,居然早早就死了,老夫與他的仇怨也便隨風消逝,不再計較。老夫與你們其實並無恩怨,但是你們若是執迷不悟,一意要與老夫敵對,哈哈,恐怕今日之後,丐幫就……”
呂章听他提起汪幫主,他自然不知道汪幫主與這人的恩怨,但是汪幫主行俠仗義,光明磊落,這人與他有仇,便可知他並不是什麼好人!只是卻如他所言,此人武功極高,若是我們一意為之,恐怕丐幫長老高手將損傷大半,更加令人憋屈的是,即便如此,尚且還不一定就能留下對方!
呂章幾番權衡之下,雖然先前狠話大話已經說下,但是心底卻已經升出了退意,寧可損失丐幫在江湖上的名望,也得保留住丐幫的實力!實力若是沒有了,即便名望被保留下了,那也只是“盛名之下,其實內虛”!
“老夫此番來此,所要追殺的仇人都已經手刃!”蕭遠山人老成精,已經從呂章的神情微變中,猜測出了他的心思,他淡笑的說道︰“老夫雖未親手殺了他們,但諸位長老即使一口咬定便是老夫所殺,老夫也是毫無懼意!大不了大戰一場!”
蕭遠山淡笑的說著,卻是豪情無限。呂章尷尬的呵呵一笑,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哪里會被對方一激之下,便作出不智的行為?他皺眉疑惑問道︰“恕呂某冒昧,敢為閣下,究竟與趙錢孫、智光大師有何深仇大恨,非要不死不休?”
他這一問其實是抱著轉移話題的目的,但是不想這一問卻觸動了蕭遠山的神經,蕭遠山神情一變,眼神更為冷冽,其中殺機四溢,呂章等驀地駭了一跳。
蕭遠山轉過身看向喬峰,問道︰“你想不想知道老夫的真面目?”又向呂章等眾長老道︰“你們想不想知道?”
蕭峰皺眉凝神看向那人,心口不由的砰砰直跳,仿佛要有極為重大的事情發生!
林天哈哈一笑,道︰“閣下何必賣關子,丑媳婦總要見爹娘的,還不快點揭下蒙面,讓林某見識見識前輩的風采?!”
蕭遠山聞言一愕,沒料到這個時候,林天會開口說了句這樣“俏皮”的話來,也不禁莞爾一笑,道︰“林門主稱老夫一聲前輩,老夫卻也當得!”
蕭遠山盯住蕭峰,眼神中國竟有一份慈愛,就見他緩緩的將自己的蒙面拉下,蕭峰本來對對方的眼神感到狐疑,但是不知什麼原因,心口挑的通通作響,這時一見對方的真面目,只覺胸口似有萬馬奔騰!
“這……這……你……你……”蕭峰被驚的有些語無倫次。
蕭遠山哈哈一笑,一拉胸口,露出一頭齜牙咧嘴的蒼狼來,蕭峰也一拉胸口,登時兩人相顧大笑!
大堂里的丐幫長老及一些江湖英雄看了看他們的相貌,都不禁愣神,這……不是說蕭遠山絕筆,已經跳崖身亡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在這里?
良久,蕭遠山走上前去,狠狠的拍了拍蕭峰的肩膀,大聲說道︰“我就是你老子,我們父子長得頗為相像,一望即知!”渾厚爽朗的聲音中竟有些哽咽。
蕭峰點了點頭,情緒激動抱住蕭遠山的雙肩,道︰“爹,你真是我爹!”
“哈哈哈哈~~~”蕭遠山一把抱過蕭峰,哽咽道︰“峰兒!峰兒!我就是你爹……蕭遠山!”
父子相認自是有一番情緒的跌宕起伏。良久,蕭峰將手中的蕭遠山絕筆石碑文交給蕭遠山道︰“爹,你不是……怎麼又……”
蕭遠山接過,展開一看,又不禁想起當年的飛來橫禍,“蕭遠山絕筆!蕭遠山絕筆!哈哈哈,峰兒當年我和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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