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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趙警官問案
一到派出所，玉英她們就和苟斌他們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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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源鄉派出所里，警員趙利身穿嶄的警服，戴著公安的大蓋帽，坐在玉英、素潔和鄧大嫂對面的桌子後面，一雙賊亮賊亮的眼楮在三個人臉上掃來掃去。他那肥胖的臉上閃著耀眼的油彩，也可能擦抹得護膚霜太多的緣故吧，一絲不易覺察的陰陰神采出沒在他的臉上。
玉英神情苦悶地坐在條椅上，她全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痛得厲害，剛才的打斗確實給她帶來了不輕的傷害，她心中恨極了苟斌，這個喪盡天良，沒有人性的畜生，對一個弱女人也能得如此重手……玉英的眼楮透過趙利背後的窗欞望著大樹枝上的小鳥歡呼雀躍地從一個樹枝彈跳到另一個樹枝上，那種無拘無束的自由和快樂，讓玉英心中神往而煩惱。她已經好久沒有了這種快樂和自由了！人啊！人啊！
她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像鬼魅似的掃視著她們的趙利，一種厭惡的情緒潛滋暗長了。
她們在這里坐了足足十來分鐘了，她不明白趙利為什麼用那種眼光看著她們，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啥不可告人的東西。已經豁出去的玉英也沒有啥可拍的了。她見趙利不說話，也懶得理他，依然向著外面的樹枝上望去。樹枝在冷風的吹刮，不住地搖晃，玉英似乎听到了樹枝無奈地喳喳地叫嚷，上面不多的樹葉想拼命地穩住身形，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玉英為那樹枝和樹葉而心生同情和憐憫，但瞬間玉英便想到自己的遭遇和樹枝和樹葉又有啥區別呢？自己不是像它們一樣可悲可憐！想到這，她的眼中不自禁地噙滿了淚珠。
素潔坐在玉英的身邊，雙手放在自己的的身體的兩側，眼楮很專注地盯著自己的腳尖。但她不時地抬頭看一眼趙利，心中七上八，很是不安。
鄧大嫂緊挨著素潔坐著，一開始她還奈得住這讓人不安的沉默和死樣的寂靜，但長時間地靜坐和趙利游移不定的目光，激起了她的不忿。她看了玉英和素潔一眼，再望向趙利，骨子里的傲氣，使得她心中發火，怒聲問道︰“你們把我們抓來做啥？要是你們沒啥說的，我們就回去！”
趙利沒有說話，眼光像是寒冰似的涼，他終于說話了，而且是直接對著鄧大嫂的，邊寫邊問︰“你叫什麼？家住哪里？”
鄧大嫂看他那眼高于頂的神氣，不屑地答道︰“鄧大嫂！”
“我問你姓名！”
“鄧大嫂，街上的人都這麼叫我！”
趙利有些不耐煩了，但他也嘗到了鄧大嫂的難纏。于是問道︰“籍貫？”
“雞冠？俺家沒喂雞，沒有雞冠！你要是真要，我買個送給你！不過我家喂了只大白鵝，你要是要鵝冠，我回去瞧瞧有沒有，要是有我就割掉送給你！”
素潔和玉英听到了鄧大嫂的回答，本來緊繃的神經竟然松弛了來，她們的臉上浮現著淡淡的笑容。特別是看到趙利有些狗急跳牆地惱怒，她們覺得特別解氣。
“我是問你家住哪里？”
“忒，你咋不早說，跟我這大老粗拽啥啊！”鄧大嫂撇撇嘴說道。
“家住在哪里？”趙利哭笑不得，耐著性子再次問道。
“這樣問多明白啊！俺家住在鎮上！”鄧大嫂咯咯地小一陣子。
“什麼鎮？”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鄧大嫂覺得好笑。
趙利肥胖的臉上有種難過的表情，繼續問道︰“你們為什麼聚眾斗毆？”
鄧大嫂看了趙利一眼，說道︰“你啥意思啊？我听不懂！你能不能不要縐縐的啊，說得明白些！”
剛才要給女人們一個馬威的趙利，終于領教了到女人的智慧和難纏，不情願地再次問道︰“你們為什麼打架？”
女人的智商永遠是不能低估的！誰要是低估了女人的智商，弄不好是要吃虧的！
“哦，這個啊，公安同志，這可不能願我們，這是他們欺人太甚，我們氣不過才動手的！”鄧大嫂說著，抬起自己的傷手，“你看看，你看看，我這手上就是那個如狼似虎的惡女人秀娥咬的！公安同志，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還有啊，玉英被那個豬狗不如的老師，不教辦室副主任苟斌，踹了兩腳，被那個人模人樣的毛主任捅了一拳，還有素潔也沒有少挨，我們可都是女人啊，兩個大男人和一個身強力壯的胖女人打我們，我們可是吃了大虧的，馬會我們就得到醫院檢查檢查，要不是你們把我們帶到這里，說不定我們已經住院了呢！公安同志，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趙利顯得極為不耐煩，不悅地問道︰“說，你們為什麼打架？”
鄧大嫂壓住心中的不滿，不再調侃，莊重而嚴肅地說道︰“既然公安同志問，我就如實相告。”
于是鄧大嫂就把苟斌怎樣造謠誣陷玉英和高志潔老師，校怎樣處理，教辦室怎樣給苟斌升官，玉英怎樣到校和教辦室討說法，毛主任怎樣到酒店躲著她們，她們怎樣在街上攔住毛主任，毛主任怎樣死不認帳，苟斌怎樣承認造謠誣陷玉英，秀娥怎樣無事生非找茬鬧事，玉英怎樣想死而撞到了毛主任身上，毛主任怎樣打玉英，秀娥怎樣強出頭，她們怎樣說話不投機動起手來，一五一十，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向趙利說了一遍。
鄧大嫂說完了，直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向著趙利面前的紙上望去。
趙利問道︰“你干什麼？”
“沒干啥啊！我看你記得可詳細，我費了這麼多口水，你要是沒記，我不是太冤枉了嘛！”鄧大嫂笑著說。
趙利覺得可氣又可笑，說道︰“放心，一個字也不會落的！”
鄧大嫂說道︰“這就好！”
本來氣得要死的玉英，听到鄧大嫂調侃趙利，剛才的遭遇好像消失了似的，心里放松了不少，她和素潔對望了一眼，會心地笑著。
趙利賊亮而陰鷙的眼楮望向玉英和素潔，問道︰“你們听到了鄧大嫂的口供了嗎？”
玉英說道︰“听到了！”
素潔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趙利望著她們，問道︰“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沒啦！鄧大嫂說的都是實情！”
趙利打量著她們，面無表情地說道︰“來你們三個人簽字摁上蓋章！”
“簽字可以，可我們沒有章啊！”鄧大嫂苦著臉說道。
“寫上你們的名字，或者摁手印都行！”趙利沒好氣地說道。
三個女人依言，在那份記錄上摁上了自己的手印。趙利看了看，不冷不熱地說道︰“你們可以走了！”
三個女人驚訝地問道︰“咋？沒有處理就讓我們走！”
趙利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睥睨著她們，說道︰“你們不走，難道還要派出所請你們吃午餐嗎？”
玉英氣憤地說道︰“你們是啥派出所？我們被人打了，被人侮辱了，派出所也不給處理，就讓我們走？”
趙利聲音陰冷地問道︰“你們想讓我們怎樣處理！難道把你們都關起來才算處理了嗎？”
“關我們，憑啥？我們可是受害人！他們侮辱在先，三個兩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又打我們三個女人，把受害人關起來，天沒有這個理兒吧？”玉英語氣凜然地說道。她指望派出所能是說理的地方，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玉英心中只有氣憤，甚至是絕望。她什麼害怕和猶豫都沒有了，說話也變得尖銳起來。
“你們……“趙利正想訓斥三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突然門口傳來一陣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媽媽，大娘……”一個女孩激動而帶著哭腔的叫聲清楚地傳到了屋內，所有的人都向著門口望去。
江娜已經跨到了屋內，她的眼楮哭得紅腫；身後跟著一臉焦急的高志潔。
玉英望著高志潔，說道︰“娜娜真不懂事兒，咋把高老師找來了！”
高志潔正要說話，趙利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擾亂派出所執法問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高志潔望了一眼趙利，說道︰“我叫高志潔，是江娜的老師，也是這件事兒的受害人！孩子哭著求我來看看你們是怎樣處理案件的，有什麼不妥嗎？”
趙利笑笑，說道︰“噢，原來是高志潔老師！失敬，失敬！”
高志潔冷傲地轉過身，向著玉英她們說道︰“江娜哭著跑到校告訴我，你們被打了，還被逮到了派出所，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唉——這個世界做人難，做個好人更難啊！”
女人們听到了高志潔的感嘆，低了頭，暗自感嘆！心里不禁沉重起來。
趙利對高志潔說道︰“高老師你來的正好，現在你可以將她們帶回去了！”
高志潔注視著趙利似笑非笑的肥臉，問道︰“處理好了？”
趙利對高志潔還算耐心，解釋道︰“沒有！有些口供我們須要調查核實，最後匯總材料，才能拿出處理意見的！”
“哦，是這樣啊！”高志潔向著三個女人說道︰“要麼我們先回去吧！等著派出所的處理，相信派出所定會給出滿意的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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