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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假面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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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命運監護者 | 作者︰邢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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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升日落,三天時光匆匆而過。www.biquge001.com在驛站中焦急等待的張亮幾乎是寢食難安。

    終于在第三天的清晨接到了施黃土的回報,張亮立刻又忙碌著洗漱裝扮宛如第一次參加面試般的鄭重與緊張。

    三天前,在施黃土回到村落後,即刻召集了東西兩村的老老少少在宗祠里開了一次會議。內容很簡單,就是要不惜一切力量找到那位在施田家換米的女子。同時還宣布了一個消息,今年的慶豐宴席將會提前召開。

    這幫世代以農為生的莊稼漢們都有一個傳統,就是在一年之中舉辦一次慶豐宴。但這次時間上不僅提前了許多,而且村官直接命令著這次參加慶豐宴的人不僅僅包括村里的住戶,而且只要是住在附近的散居者都必須參加。若散居者有拒絕者,將以後再不與其兌換糧食。

    這兩個命令同時的發布,讓人不自覺的就能想到村官針對的就是那位來施田家換米的女子。

    別看施黃土在城鎮里連驛站的衛兵都瞧不起他,但他在村子里說話可是說一不二的。就算村民們再有不解,也是不敢有絲毫違背。在村子里,村官的話甚至比王旨更來得管用。

    這一次也算是施黃土煞費心機。他雖然不清楚張亮特使告訴他的“假面舞會”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但是細細琢磨了一番其要求後,才想到慶豐宴上按傳統也是要村民們戴上面具圍著火堆跳著敬神舞。所以想著這樣的安排應該能夠滿足張亮特使的心意吧?

    自己女兒乃至自己以後前途的命運都掌握在特使手中,生怕自己有一點不對再次觸怒對方的施黃土忐忑不安。直到將自己弄得清爽帥氣的張亮特使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後,才讓其一顆吊在嗓子眼的心重新沉了下來。

    日落之後,如小山般的火堆燃起。在施黃土的宣布下,今年的慶豐宴正式開始。

    數不清的牛羊雞魚被宰殺烹飪後放在場地四周連成一個整圈的木桌上。一壇壇自釀的美酒也被壯漢們搬了上來。

    星空之下,空曠的土地上。所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帶著面具,或為牲靈、或為鬼神、或為植物,盡皆圍著火堆手拉手的暢快舞蹈、齊聲歌唱。盛大的慶豐宴上苧蘿村的村民們歡騰一片。

    之所以要戴面具,是張亮怕對方看到自己後再次逃開。此時的他正站在場外的角落處,全神貫注的緊盯著那群圍著火堆舞蹈的女子們。

    張亮的目光並不看人,而是專注于地面上不斷跳躍的腳。遍尋之下終于找到一雙不似她人的大腳丫,同時再仔細瞅瞅那大腳女子的身型。止不住激動的驚喜道︰“找到她了!”

    一直在細心聆听特使大人的說話,施黃土趕緊順著對方的手指方向望去。隨即大喊道︰“施焦黑,你個兔崽子快給老子滾過來!”

    被點名的那位年輕壯漢愣了愣,莫名其妙的望了望正瞪目自己的村官大人。看見施黃土咬牙切齒的朝他頻頻揮手後,趕緊從人群中奔了過去。

    這邊施焦黑的手剛剛甩脫,隨即一只寬厚的陌生手掌就緊緊握住了大腳女子的小手。

    那大腳女子轉頭看看身邊出現的男人,從他身型與他戴著的狐狸面具上並沒有辨認出來,遂也就禮貌的笑笑,毫不在意的繼續歡歌舞蹈。

    只是有些奇怪的,那狐狸男的手有些微微顫抖還有汗水。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就慢慢安定了下來。

    當眾人筋疲力盡之時,持續了很久的火堆舞停歇下來。一個個大汗淋灕的接過旁人遞來的美酒,互相敬著然後飲干。

    本來火堆舞結束,大家都是要回到座位上享受美食。但那狐狸男就是死死牽著大腳女子的手不放開,還強行的將她拉到了一處沒人的角落處。

    女子疑惑的偏頭看了看對方︰“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事找我。”

    張亮緊盯著對方戴著的一塊自制的翠綠色竹子面具,那迫人炙熱的目光仿佛要穿透過去。

    “你還記得我嗎?”

    女子好像從哪里听過他的聲音,上下打量一番還是沒有認出。看他身型不像村里莊家的漢子,有些警惕的搖搖頭。

    “你叫什麼名字?”

    “施夷光。你是哪個村的?”

    聞言中,張亮渾身激動。他激動的是終于知道了對方的姓名,而對方還在被自己緊緊牽著柔荑。若是李杰在此定要大聲驚呼,這施夷光正是歷史上西施的本名。

    張亮從懷中慢慢掏出一雙青色布鞋︰“你看這是什麼?”

    “咦?”施夷光剛一掃眼就認了出來,正是當日她逃開溪邊時遺忘的鞋子。再抬頭時對方已經取下面具目不轉楮的盯視著自己,頓時小手捂著檀口驚道︰“是你?!”

    轉身欲逃,卻被張亮使勁的拽了回來。同時張亮順勢將她抱在懷中,伸手取下對方面具,熱切的盯注著那張露出的絕美嬌顏。鼓足勇氣的說道︰“我喜歡你,我要帶你走!”

    “你……不。讓我走!”施夷光嬌羞的掙扎著,可奈何對方卻是越抱越緊。

    此時李杰跟施黃土已經走了過來。前者輕咳一聲後,打斷了這個尷尬的氣氛。張亮也害羞的將懷抱放開,但那只牽著的手打死都是不放。任憑李杰拿眼瞪他,就當沒看見一樣。

    “這兩位是國都來的特使。快見過兩位大人。”

    听見施黃土的介紹,施夷光也是一驚。趕緊行彎腰禮,卻手還被牽著,只躬得半身就被張亮呵呵笑著拉了起來。

    李杰微微一笑,問著對方姓名。听聞後頓時眼光發亮。“果然你就是施夷光!哈哈,我們找的你好辛苦。”

    “找我?”施夷光不明白為什麼兩位特使大人會特意尋找自己。自己不過是一位平時靠拾薪勉強度日的山里姑娘。

    李杰點點頭,也不多做解釋。轉頭朝著施黃土道︰“我們要將她帶走,你沒意見吧?”

    施黃土誠惶誠恐的忙道︰“特使大人是趙王欽點的。趙王曾頒旨,只要是趙國境內一切悉听特使大人的意思。我們苧蘿村的女子能夠得到特使的中意,自然是萬分榮幸。哪里敢有半分違背!”

    施黃土這話不僅是恭維李杰听得,同時也是刻意大聲的告誡著施夷光。

    此時听明白的施夷光卻是顯得驚詫,維諾的猶豫道︰“可是我……我家中老母年邁,還需要我照顧。”

    “可是什麼?特使大人找你是看得起我們苧蘿村。你想違背王旨不成?!”施黃土大聲喝著,卻在張亮一個凶狠的眼神掃來後忙收起怒容,深呼口氣換了副和善的顏色,勸慰道︰“你老母可以接到我們村里來住,我們村將會替你照顧的。不行就搬到我家里來,我絕對讓人伺候的好好的。我施黃土的話你都不信嗎?你要是敢違背特使大人的話,可是要害我們全村都要受到牽連的。娃兒,你平時來我們村換米糧,我從沒阻止過。你可別害我!”

    施夷光此刻眼神閃爍不定,一邊驚喜著村官保證會照料母親,一邊慌張著為什麼特使一瞧見自己就要帶自己走。而且這位一直牽著自己手的特使大人還口口聲聲說喜歡。一時間,施夷光無法接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在這個節骨眼上,張亮顯示出一個男人的霸氣。大手連揮道︰“就這麼定了。施黃土,這次事情謝謝你了。我們現在就走了。”

    “現在就走?不吃點東西嗎?”施黃土看著張亮已經拉著施夷光踏上馬車,趕緊喊道︰“特使大人不要忘記對小人說的。要照顧我的女兒施屏軒啊!”

    “放心!”張亮將施夷光安頓在車廂內,等李杰一同坐上後。如同一位得勝的將軍般渾身充滿了勁,大聲吆喝著,高空中揚起馬鞭啪的一聲響亮!

    回到驛站後,李杰幾乎不用多說廢話。只是將施夷光請了出來,頓時連文種這位老光棍都變成了痴迷狀……

    選美的目的已經達到,包括文種自己都確信施夷光是曠世難尋的美女。毫不猶豫的宣布趙國選美大賽到此結束,並即刻返回國都。

    其他人並不知道其中真正的玄妙所在,還有些人沒來得及參加比賽的直大呼可惜。同時也是听聞趙國第一美女選定出來,一個個又變得異常渴望可以見見這位趙國第一美女到底是何容貌。

    這次返回的途中,可算是異常艱難。那些好奇的趙國男子們都圍繞在特使馬車的周圍,任憑衛兵的驅趕仍舊是迫切的聚集不散。

    不知道文種突然哪根神經跳了起來,他居然能夠想到從其中賺點小錢。

    在來到一處客棧時,特使的馬車停歇下來。在文種的授意下,衛兵們四處張貼榜文,稱︰若有想要一睹趙國第一美女容貌者可來客棧觀賞。

    榜文發過不過三日,那小城內頓時蜂擁而來一批莫名而來的人。不僅是未婚男子,就連一些老者都被吸引了過來。若不是婦孺不可隨意出門,可能稱得上是舉國傾動。

    文種滿意的笑著,讓衛兵通知門外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群眾們。若想觀看,每人得掏一文賞錢。

    一文錢對這些人來說不算什麼,紛紛解囊投入箱中。

    本來張亮是極度抵制這項提議的,但在文種自稱不過是為了充實國庫的大帽子下又無從辯解。只能坐在大廳中賭氣的拿眼瞪著坐在一旁笑嘻嘻數錢的文種。

    覺得差不多了,文種吩咐施夷光走上二樓。朱樓樓台上,施夷光憑欄而立。普一露面,底下的人群中頓時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喊叫聲。

    李杰的勸慰再也阻止不了張亮的憤怒,後者猛然一口喝干整壺的烈酒。狠狠掃了一眼文種後,騰身站起,順勢抄起一把佩劍。

    此刻,施夷光正站在樓台上默默的掃視著底下一圈圈為之瘋狂喊叫的人群。感受著那幫人貪婪若火焰般的目光,深深的咬起了下唇。

    在這個時代中,女子的地位不過是一個花瓶,男人的附庸品、戰利品。

    本來生活在一個與世無爭山野林中的施夷光被生生的拉到了現實的面前。

    自己的容貌被這群人談論著指點著,施夷光覺得此時的她沒有一點自尊。她能感覺到底下這幫人心中所蘊藏的,那股想要得到自己、征服自己的欲望。

    無力憤怒,也無所躲避。自己不再屬于自己,連拒絕的話語都無法對人說。如同被人拋棄一樣的孤獨。

    猛然間,底下傳出一陣噓聲,熱情的叫喊聲慢慢冷淡了下來。疑惑的施夷光轉頭望去。

    不知何時,張亮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威風凜凜的手持一把出鞘利劍,如同天神般守護在她的身旁,一雙怒目瞪圓後目光如刀般掃視著樓下。

    與施夷光的雙眸對視時,張亮溫柔的牽起了她的小手。

    那一刻,施夷光感到陽光重新照在了自己身上。浮萍般的沉寂心靈找到了依靠,一行清淚悄然滑落眼眶。

    幾日前還在討厭對方的施夷光,第一次感覺到對方手心傳來的溫暖。

    那一刻,施夷光很享受自己的手被對方握住的滋味。

    充實的,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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