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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許氏被兩個婆子押著,根本動彈不得,但她還是拼命的掙扎著,一雙眼楮瞪得溜圓,滿是恨意,嘴巴里塞了厚厚的棉布巾子,饒是她奮力嘶吼,卻也只能發出嗚嗚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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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向晚毫不畏懼的對上許氏滿是恨意的雙眸,緩步走到近前,蹲下身子,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有句話叫做‘當眾鬧事’,這詞兒雖然不好听,卻告訴世人一個道理,‘鬧事需到人前’。”
謝向晚嗤笑一聲,環視周遭寂靜的山路,接著說道︰“你瞧,這里除了你我及身邊的人,連個人影都沒有,你再怎麼鬧騰,又有誰知道?再者,這里是九華書院,從上到下都是我親近之人,我說什麼,他們便會信做什麼。至于你,呵呵,就算你扯破嗓子說自己無辜,旁人也不會相信。順天府的差役更不會相信!”
“嗚、嗚~”許氏恨得睚眥俱裂,身子猛力扭動著,瞧她那模樣,只恨不得沖上去,親手將謝向晚撕碎!
謝向晚笑得溫婉,繼續在許氏耳邊低語,“我知道你是來做什麼,也知道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你們不過是想當著皇長孫的面兒鬧上一鬧,若是能鬧得$ ().().()二爺顏面全失、名聲盡毀,自是最好。即便不能,好歹也要讓二爺認下這個孩子。”
說到孩子,謝向晚的目光不禁轉到了被嚇得哇哇直哭的孩童身上,她細細端詳了一番。臉上的笑容漸斂,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憤怒,謝向晚腮幫子上的肉突突直跳,好半晌,才悄聲對許氏道︰“這些年我也算見多識廣,但似你這般寡廉鮮恥的女人,還是頭一次見到。怎的,時隔幾年,你又想故技重施?將你和陸元的野種賴在二爺頭上?”
許氏被嚇了一跳,也不掙扎了。一雙眼楮死死的瞪著謝向晚。似是在問;你怎麼知道這孩子是陸元的,而不是陸離的?
謝向晚不怎麼淑女的翻了個白眼,以一種‘你蠢,也當別人都是蠢貨’的口吻說道︰“這有什麼難猜的。陸元是你的姘頭。四年前你就跟他無媒苟合生了一個野種。結果被齊老太婆給捂住了,還妄想將你塞給二爺,讓二爺收拾爛攤子。兩年前二爺查到了你的底細。連那個野種和穩婆也都找到了,齊老太婆為了顧全陸元的名聲,這才同意讓二爺休了你……”
“嗚嗚嗚~~”這孩子也有可能是陸離的呀,畢竟我和他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圓房也在情理之中。許氏眼中眸光閃爍,清晰的表達著她內心的想法。
“嘁~”謝向晚輕嗤一聲,看許氏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坨排泄物,滿口的嫌棄︰“就你?哼,你當二爺是什麼,專門撿破鞋的傻子嗎?二爺可是名滿江南的風流才子,各種風情的美人兒見得不知凡幾,女子是不是良家,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就你這樣的殘花敗柳,他豈會放在眼中?”
“嗚、嗚嗚~~”賤人,你、你竟然敢把我和那些風塵女子相提並論。許氏瞪大的眼楮里充滿血絲,無聲嘶吼的模樣仿佛一只憤怒的困獸。
謝向晚卻毫不在意,仿佛沒有看到許氏的盛怒,繼續涼涼的說道︰“其實把你跟秦淮河上的女子相比,還是高看你了呢。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你是有才呀,還是有貌?”
一邊說著,謝向晚一邊上下打量著她,那眼神,如同在驗看貨物,而不是在看一個人。
“嗚、嗚~”謝氏,你竟辱我至此?許氏心里那個恨呀,說實話,她從未瞧得上謝氏,只以為她是個出身卑賤、上不得台面的商戶女。沒想到,今個兒她卻被個商戶女這般羞辱!
輕敵,她真是太輕敵了,早知道如此,她、她就听外祖母的話,多帶些人手過來了。
謝向晚嘲諷模式大開,其實她早就想好好的罵一罵這許氏了。你無恥不要緊,追求真愛、罔顧人倫也無妨,可是你別侵害別人的生活和利益啊。
許氏倒好,仿佛賴上了陸離,一次次的羞辱與他,這次更是弄來個野種來陷害他。謝向晚可以想見,如果她不快刀斬亂麻的將許氏弄走,待會倘或讓皇長孫踫到了,許氏哭著喊著說那孩子是她與陸離和離前懷上的(事實上也是如此,只是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罷了),你讓陸離怎麼辯解?說自己從未跟名義上的妻子圓過房?還是說自己這個堂堂江南才子、海內名士被親哥哥戴了綠帽子?
如果陸離什麼都不說,那麼依著許氏的臉皮,定會將那個野種丟給陸離,正好陸離沒有孩子,這個野種也就成了陸離名義上的嫡長子,足以惡心陸離和謝向晚一輩子。
估計這就是許氏,或者說她背後指使者的目的,即便不能污了陸離的名聲,也要攪得陸離夫婦不得安生!
只可惜,她們的計劃很好,卻忽視了一點︰謝向晚並沒有像她們預期的那般嫉妒,更沒有失了理智,相反的,她還無比干脆的直接動手。
“……就你這樣的,倒貼給二爺都不要。你再看看我,似我這樣的才貌,有必要跟你這樣的人吃醋?”謝向晚絲毫情面都不留,直接將許氏貶到了最低點。
“……”許氏憤恨的目光從謝向晚絕美的容顏上掃過,好吧,雖然她不想承認,可事實擺在眼前,這個謝氏,長得確實有幾分姿色。
謝向晚罵完了,心里的氣兒順了些,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吩咐道︰“將她們暫且關到後院的柴房里,待二爺忙完了,再交由二爺處置!”
“是!”幾個婆子答應一聲,押著手里的人就要往里走。
許氏忽的想起了什麼,猛地回過頭。努力在四周的山林中找尋著。
謝向晚見了,輕笑一聲,“你是在找他們嗎?”說罷,她還拿下巴朝一側山路的入口處點了點。
許氏順著謝向晚指引的方向看過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原來,在山路的入口處呼啦啦走出來一群人,領頭的人她認識,是陸離的奶兄李大郎,而他身後則跟著二十多個健壯的漢子,那些人不是空手出來的。而是押著一群衣衫各異、仿若尋常百姓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謝氏怎麼知道山林中藏著外祖母安排的‘觀眾’?謝向晚說的沒錯。‘鬧事須得到有人的地方’,這一點齊老夫人很清楚,可問題是,九華書院地處山區。除了書院的師生及其家眷。平常幾乎沒有什麼人前來。
齊老夫人腦子也靈活。有人圍觀要‘鬧’,無人圍觀弄些人過去也要‘鬧’,她跟‘貴人’商量了一番。便特意找尋了十幾個口齒伶俐、反應敏捷的人潛伏在山林中,只要皇長孫出來,或是許氏那兒有什麼問題,他們便沖出來幫忙。
許氏覺得她外祖母的安排很是周密,可、可這些人怎麼會落入謝氏的手中?
正疑惑著,耳邊傳來謝向晚的聲音︰“這些人形跡可疑,無端藏在書院前的山林中,定是圖謀不軌。我推斷,這些人可能是沖著皇長孫來的,說不準他們還想刺殺皇長孫——”
一听這話,那十幾個人頓時變了臉色。刺殺皇長孫,這個罪責可不小,輕則自己腦袋搬家,重則全家都要受牽連。
“山長夫人饒命啊,小的並不是什麼刺客,只是、只是仰慕九華書院的清名,特、特來拜會!”
其中一個五官方正、身材魁偉的男子掙扎著,用力扯著嗓子喊道。
這男子的話音方落,其他一些心思俱亂、想要據實招供的人猶豫起來,片刻後,他們緊跟著那男子喊道︰“是呀,山長夫人,小的們絕不是刺客,更不知道什麼皇長孫,咱們來這里,只是想親眼看看傳說當中的九華書院……”
謝向晚冷眼瞧著,沖著李大郎招招手。
李大郎趕忙跑到近前,躬身道︰“二奶奶有什麼吩咐?”
謝向晚隔空指了指那個最先開口的魁偉男子,“把他單獨關起來,然後交給紅隼和赤鳶來審問,其他人則由你來審問,記住,務必問出背後主使之人。”
李大郎眼楮一亮,他知道,二奶奶這是給他表現的機會呢,他忍著心底的激動,連連點頭︰“二奶奶放心,小的不管用什麼方法,定會將他們的嘴撬開。”
方才抓捕那些人的時候,李大郎就暗暗的觀察了一番,他發現,那些人絕大多數都是普通的百姓,對付這樣的人,身為望族豪奴的李大郎表示毫無鴨梨!
謝向晚微微一笑,道︰“好,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
……
稼圃中,陳祚跟著陸離,足足種了兩分地的大豆,待陸離宣布‘結束’的時候,陳祚覺得自己的腰都要斷了,汗水滴答的將身上的錦袍都打濕了,他感覺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累過。
小少年心里不是沒有怨言,起初的時候,是被陸離感染了,想著‘先生能做到的事兒,我也能做到’。但當他切切實實的下地做活的時候,才發現,有些事只有豪情、沒有經驗是不成的。
就在陳祚猶豫下個月要不要再來的時候,陸離笑著對他說︰“大郎很好,你這個學生我收下了!”
陳祚一驚,心道︰怎麼,陸離竟還存著考驗他的心思?難道自己沒有跟著下地,他就抗旨不成?他哪來這麼大的底氣?
陸離越是這般,陳祚反而謹慎起來,收起心中的不滿,恭敬的說道︰“多謝先生!”
陸離溫文而笑,道︰“既然正式認下你這個學生,為師也不能小氣,待會兒為師送你一份‘見面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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