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筆趣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並相互轉告,謝謝!</p> 廣明這個年號只用了一年,天子李儇便迫不急待的又更換了一個年號,公元881年,李儇改年號為中和元年,此時晚唐戰局也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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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已經失去關中那塊只剩下長安周邊地盤以外所有地盤的黃巢,猶在作困獸之斗。經過了小半年的休整,黃巢軍和上次長安戰敗的關中各鎮也都恢復了些元氣。上次長安一戰,黃巢成功斬殺了包括聯軍副帥在內的兩鎮節帥,重創一帥,擊退一帥。那一戰中,喉嚨被捅了一槍洞穿,卻險死還生的 寧軍副帥朱玫敗歸興平,得到了鄭畋派來的一部鳳翔援軍,並聚攏了原屬于陣亡副帥程宗楚的涇原軍殘部,他乘機集結兵力,在這里築起了一座堅固的營壘,號稱‘定國砦’,就如一粒沙子,揉在黃巢的眼中,又似一根芒刺,插在黃巢的背上。
如芒在刺,眼中揉沙,黃巢寢食難安。在恢復些元氣,穩住了陣腳之後,他終于決心拔掉他。
中和元年正月十六,元宵節剛過,黃巢立即命王 為主帥,以林言為副,率齊軍圍攻興平定國砦,朱玫雖集結了不少兵馬在此,但依然招架不住齊軍的凶猛攻勢,再次兵敗,只得率 寧軍一路退守奉天,鳳翔軍也緊跟著退守龍尾陂。
黃巢本欲乘勝進擊,一舉消滅朱玫,不想這時,上次從長安潰逃的義武軍節度使王處存,剛從西川調來了兩萬援兵趕到。在黃頭軍使李鋌、鞏咸,以及神機營使高仁厚的指揮下,這兩萬黃頭軍再次攻佔興平,迫使齊軍後撤與之交戰。
王 、林言與高仁厚等西川諸將激戰多次,竟然無法將遠道而來的西川軍從興平擠出去。
此時,關中聯軍元帥、鳳翔軍節度使鄭畋也看準機會,再派大將李昌言率鳳翔軍主力支援興平的王處存等人,至此,雙方都難有突破,西線再次陷入持久戰僵局。
三月,借興平交戰之機,唐朝 坊節度使李孝昌和夏緩節度使李思恭這兩個黨項人節度使,再次組成兩鎮聯軍從關中武功出發,從北面轉了一個大彎,直插到了長安外的東渭橋,配合著已經佔據了同、華、潼關的李全忠所部鎮[***]直接威脅長安東面。
眼見西線無法打開局面,東線又告急,黃巢連忙將吏部尚書張居言調來,讓他率軍進抵東渭橋,將 坊和夏緩兩軍擋在渭水北岸,同時,又集中兵馬反攻華州。
五月,唐昭義節度使高潯與上次驚慌逃走的華州刺史,僥幸被免一死這次得以戴罪立功的李詳大戰于石橋,雙方激戰三天三夜,昭義軍大敗,李詳趁勝進軍,與李全忠之子華州刺史李匡籌戰于華州,李匡籌輕敵出戰,結果中了李詳的詐敗誘敵之計,中伏大敗,李詳佔領華州。黃巢大喜,下旨李詳恢復原職,並晉爵位一級。
歸義節度使高潯戰敗逃離之後,威信掃過,不久便被其部將成麟所殺,結果隨後另一昭義大將孟立方又以平叛為名,殺掉了成麟,自任為留後。歷史上兵變次數僅次于盧龍鎮的昭義鎮從此也完全落入了地方軍人集團之手。昭義突然發生如此巨大的變故,作為緊靠他的鄰居河中鎮王重榮十分敏感,反應迅速。就如同當年得知許州兵變的齊克讓一樣,他也迅速從東都洛陽撤兵,回縮河中以防萬一。
昭義、鎮國、河中三鎮兵馬的敗退,暫時解除了齊軍在東面華州方面的威脅,黃巢得以抽出兵力由尚讓率領,支援張居言,大舉反攻東渭橋。
又是一場大戰, 坊和夏緩這兩個黨項人藩鎮一心保存實力,結果不敵做困獸之斗的齊軍,兵敗。李孝昌和李思恭兩個黨項人表兄弟見勢不妙,立即收兵退守富平。張居言乘勝追擊,連下高陵、櫟陽二城。不過最終因為西線唐軍近在興平,對長安一直保持著強大的壓力,黃巢也不敢讓尚讓、張居言所率的主力遠離長安,齊軍的反擊攻勢也就暫時終止。
誰知到了十月,發生了一件讓黃巢驚喜不已的事情,大唐關中聯軍元帥兼京西諸道行營都統,也就是如今反齊最聲音大的鳳翔節度使鄭畋,居然被人拉下馬了。
當初,由于鄭畋的不懈努力,鳳翔軍一度擴增至數萬人馬,鳳翔軍一時聲勢大震,成為關中諸鎮的領頭羊。不過兵馬大增的同時,也給鳳翔鎮帶來了巨大的後勤壓力。打仗、增加兵馬,開支也大大增加了。鳳翔鎮地狹民貧,底子本來就薄,歷來都是靠著朝廷補貼,可如今朝廷已經流落成都,各藩鎮自然也沒人願意出錢出糧相助。鄭畋雖然忠心為國,算是個能吏,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時還能支撐,時間一長,漸出了問題。尤其是他還不肯放縱士兵,讓他們以劫掠來解決給養問題。等到了中和元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降落時,鳳翔的各個倉庫已經差不多如和尚的腦袋一樣光溜了。
沒錢,士兵的糧餉自然發放困難,在晚唐,這些各鎮兵卒是最驕橫的一群人,沒錢他們是絕不願意賣命打仗的。此時鳳翔軍的主力駐守興平,由行軍司馬李昌言率領,鄭畋本人則已經回到了鳳翔本鎮籌措軍餉,身邊只有少數節帥牙兵。
一個夜晚,楊復恭的義子楊守亮化妝成一個商人拜訪了李昌言,他們在帳中密議了一夜。
第二天,鄭畋故意克扣將士軍餉的謠言就如風一樣的迅速傳遍了全軍,李昌言眾望所歸,當仁不讓的做為全軍的領頭羊,帶著激憤的鳳翔將士擅離了興平前線,殺回鳳翔,去找鄭畋要個說法。
鳳翔,剛剛聞訊驚愕登上城樓,看著城下數萬他當初好不容易才拉起來的鳳翔軍將士,頓時感覺十月雪天一盆冰水從頭潑到了腳。這些還是當初他拼命收攏,與他並肩一起在龍尾陂大敗尚讓賊軍的忠勇將士嗎?
自己一片赤誠,費盡心力,與士卒同甘共苦,與黃賊浴血奮戰,難道就是為了今天這樣的結局?
段文楚、支詳、薛能這些人的悲慘故事,又要在自己身上重演?
段文楚原是大同的防御使,最後倒在了自己手下的李克用刀下,被千刀萬剮,肉都被沙陀將領們分食了。支詳,原感化軍節度使,最後被手下的大將時溥驅逐,半路上全家被滅門。薛能,忠武節度使,被手下的大將周岌斬殺。
此外,這幾年這樣以下叛上的事情還發生過許多次,秦宗權、朱溫、王重榮,這些人莫不是這樣上台的。
鄭畋很清楚,在如今這個混亂的藩鎮割據時代,一個文人節度使很難,做個好官也罷,你對百姓有恩也罷,甚至你施恩于將軍們也罷,那些藩鎮軍將全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一旦瓜牙豐利,馬上就會反咬一口。
兵驕逐將,將強叛上!這已經成了這個時代的烙印!
鄭畋並沒有克扣過一個開元通寶的軍餉,甚至他這幾年還一直拿自己的家產來補貼軍用。可這些事實又如何,他很清楚手下的叛變並不僅僅只是因為有心之人的煽動。他很清楚,自己一貫的行事原則,早就讓這些武夫們看不順眼,自己終究是個文人,與他們格格不入。今天因為糧餉他們要驅逐自己,就算說清楚了,明天他們也會因為其它的事情驅逐自己。
長嘆了一口氣,鄭畋叫過李昌言。他很清楚,今天的這一切定然是這個行軍司馬暗中挑動的。上次,他就曾經帶著人投降了黃巢,變相軟禁了他。
“將軍以後只要約束士卒,愛護子民,為國家討滅反賊,行事以正道,總是能建功立業,少不了封公封王的。”說完了這番也許對方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的話後,鄭畋主動的將鳳翔節度使的印信和事務移交給了李昌言,然後當天便起程前往成都。
鳳翔這邊剛離開,還只走到了興元鎮,成都的天子李儇就已經立即解除了他鳳翔節度使和京西諸道行營都統的職務,以從二品太子少傅的清貴虛餃致仕榮休了,同時李儇下旨正式加封李昌言為鳳翔軍節度使。
黃巢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萬分驚喜。鳳翔軍從興平撤回鳳翔,這使得長安西面的威脅立即降低。黃巢立即抓住了這個機會,抽出一支老兵組成的快速反應部隊,由孟楷和張居言這兩員齊軍大將統領,對東線重拳出擊,他們瞄準的目標,赫然就是屢戰屢敗,屢敗又屢戰的兩個黨項人藩帥。
十一月,齊軍進攻富平, 坊、夏緩聯軍迎戰,這次兩鎮沒有再一味保存實力,全力出戰,結果還是被孟楷和張居言打的大敗特敗,李孝昌和李思恭這回見勢不妙,終于不再堅持逗留在長安附近,各自率殘兵敗將逃回本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