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出戰（5）
月非木剛走，一襲白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甦明身後，瞅著甦明愁眉不展無路可走的樣子，轉身就往屋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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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甦明沉沉喊了一聲，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你就算殺了他也沒用。”
“他知道得太多了……”白衣人雖堅持己見，但還是听了甦明的話站住了。
“他的意思你沒听明白嗎？”甦明又是一番沉吟，“我們的命在皇上手里，我們的事兒在悠悠眾口里，要殺也該殺這些人，可是你能殺這些人嗎？”
“可是……”白衣人轉過身，十分為難，也束手無策了，“那你說，事已至此，該怎麼辦？”
“時至今日，賀靳是不會回頭了……”甦明沉吟的聲調說不盡的可笑淒涼，“白 ，你知道嗎，自從我知道我娘的死是我一直拼死效忠的主子一手造成，而我還為這個人不折手段，極盡能事近乎二十年，我就覺得我不配為人！”
“賀靳是對的，就算他為此被斬首示眾甚至牽累于我，最後他也不會後悔，而我也不會後悔。”
甦明薄涼一笑，白 坐到了甦明旁邊的木椅中，“他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他出事。”
“白 ，你走吧，別說賀靳不讓你插手這事兒，我也不想讓你在這骯髒不堪的地方越卷越深……”甦明起身，雖然形容疲累，但舉手投足間仍是精力充沛的模樣。
但，看著他的人，都看得出這假裝的堅強。
“我可以走，我本早可以走，是你們不讓我殺了他，才落得今日這局面！”白 氣惱道，盯著甦明一會兒，猛然站起身身形一移，大廳里就只剩下了甦明。
甦明背著手，久久佇立，甦通看得脖子都僵了，甦明才終于長長一嘆，回屋里歇下。
甦通翻身落在清心園外，不禁然望了望一旁的木屋，沒有燈火，白 沒有回去，他真生哥的氣了，他要去哪兒？去殺哥不讓他殺的人嗎？哥為什麼不阻止他？
那個全身都是黑色的人，叫月非木，哥跟他的談話句句都有弦外之音，劍拔弩張卻似乎又惺惺相惜，深知對方的心思……
大哥早晚會被身首異處，月非木很肯定而哥也不做反對，哥是袖子樓的人，袖子樓專替朝廷辦事兒，哥說，顏淑娘的死是他效忠的主子一手造成的……
袖子樓的真正主子是當今皇帝……
賀靳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皇上不會放過他……我並不希望你遭他連累，做他的陪葬……
啪啪啪……
甦明緩緩擊掌，淡淡的又深深的望著自己，溫儒明玉的一張臉冷若冰霜。
“好，說得好，幾日不見，爹啟程回北疆，你人影見不著，原來都將心思花在這些沒有影子的事情上，你親眼看見了，還是有真憑實據，怎麼一口咬定我、爹還有你的親兄弟有什麼陰謀詭計？難道我們還能大逆不道不曾？”
他一步一步將自己往後逼，“這難道不是你心底的話嗎？怎麼，我有哪個字說錯了？還是說，我用的詞還不如你的十二分之一，讓你覺得污蔑我們的力度還不夠，不如你意？”
他們果然要報仇的，那**問他的時候，他還一副是自己懷疑不相信他們對不起他們的樣子，甦通站在湖邊，腦海里揮之不去的都是那日與甦明幾乎撕破了臉的爭執……
白 ，你走吧，別說賀靳不讓你插手這事兒，我也不想讓你在這骯髒不堪的地方越卷越深……
甦通頭痛欲裂，大哥與白 的關系有這麼深厚密切？
他姓白……
甦通陡然一驚，連心都停止了跳動，可他才比自己大幾歲而已！與娘會有什麼關系……
明亮的燈火刺痛了甦通的眼，打斷了思緒，緩緩抬頭看著自己的住處，那上頭原來是掛著匾額的，但小皇子溺斃，爹給自己改了名字後，那匾額便被摘了下來，再也沒有掛上去過，許多人都記不得那上頭的字兒了，只拿院子坐落在東北角喚了個北院，但甦通卻還記得，匾額上寫的是︰南珈。
“別忘了，他們賀家人，遲早要被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甦通坐在最矮一級的石階上，望著一路回來杳無人跡的夜路，白 說得沒錯，月非木這個人知道得太多了，知道他是賀家的血脈，知道他不知道的，他和哥一起在袖子樓里共事了幾年，說哥忍辱負重頂天立地絕不是無的放矢。
那天甦義的病床前，初聞顏淑娘的死因時，甦明那悲慟絕然的模樣，跟他對白 說的話如出一轍，他二十載效忠的人竟是殺母之人，難怪他那時控制不住自己激蕩的情緒。
王景听到外頭有很輕的腳步聲過來，但到了院門外頭，卻又什麼動靜也沒有了，奇怪了……王景走到院門去查看，卻看見甦通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連他出現在他身後都沒有一點警覺，這讓王景深蹙起雙眉。
“怎麼了，這麼愁眉苦臉的，被小時候把你當成小賊抓起來的人給抓了？”王景以極為輕快的口氣說著，一邊往甦通邊上坐下。
甦通驚了驚，“我不是讓你回去嗎？怎麼還在這兒？”
“我不放心你。”沒有太多的深情，順嘴就說了出來，王景也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妥，一心直奔主題的盯著甦通比離開之前更濃濃的憂愁面色，“查到什麼了？”
甦通雙手舉過頭，朝後仰倒在石階上，望著夜空，“沒有星星。”
“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但還有燭光。”王景抬手指了指院門上吊著的兩盞燈籠，輕聲道。
“燭光……風大了雨大了時間久了便滅了。”甦通沉沉道。
“熄滅了就再點上，再熄了就再點上，折騰來去也就幾個時辰，便看得見天光了。”王景看得太開，一下子讓甦通有些啞口無言。
“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兒，說出來給我听听，心里會好受一些。”王景轉過頭，盯住甦通，揚起一笑，“我們交換秘密，你說一個我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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